我黯然转身,面对西天如火炫灿,缓缓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色不早了,将军也该看看王爷是否回来了。”
南宫皓轻轻上前,并肩立于我的一侧道:“婉王妃正是韶华芳龄,何必如此悲叹人事呢。夕阳总归要下去,但明早朝阳又会依旧升起,万事总要往前看才是。”
我转眸,噙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道:“将军所言甚是。与将军一叙,妾身心情宽慰了许多呢。”
他望着我,脉脉地,只是但笑不语。
适时,念奴和小海子上了凤凰台。小海子看见南宫皓与我并肩而立,不由得惊异道:“没想到将军到婉王妃这儿来了,奴才们找遍了整个王府,还以为将军回去了呢。”
南宫皓转身向着小海子道:“王爷可回来了?”
小海子道:“早回来了,这会子只怕在雨轩阁里呢。”
南宫皓看我一眼,柔声道:“天晚了,这儿风大,回屋去吧。我也看看王爷去。”
我颌首道:“将军好走。”
南宫皓健步拾级而下,我也由着念奴搀着,一步一步走下凤凰台。
迎面,只见萧煦匆匆而来。待到近了,他飞奔上来搂住南宫皓道:“三哥总算回来了。”兴奋过后,萧煦抬眸望着身后的我道:“三哥怎么走到婉园来了?”
南宫皓转眸也望着我道:“你不在府中,我闲闲逛了一圈,看见这里新建了一个院落,便进来瞧了瞧,不曾想到了婉王妃这儿。”
萧煦呵呵一笑道:“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这倒免了我为你们彼此介绍呢。”说着,转身向着念奴道:“搀着你家小姐进屋用膳去吧。”
遂即又转身向着南宫皓道:“三哥到雨轩阁坐去罢,我让厨房弄几个小菜来,我们边喝边聊。”
南宫皓欢喜一笑道:“如此正合我意。”
雨轩阁内。
萧煦与南宫皓促膝而坐。几上摆着花菇鸭掌,万字麻辣肚丝,什锦香菜,暇油黄瓜。咸水牛肉等小菜并栗子糕,豆沙卷等点心。一侧的酒坛子上赫然标注着三个大字“寒潭香”。
南宫皓边饮边说道:“滇南那一带我们是晚了一步了,大哥无功而返,反倒让他们更加谨慎起来了。朝中这边,你与王丞相打理得怎么样了?”
萧煦沉沉道:“滇南一带没有如我们所愿,在兵力上,我们便矮了一截。朝中这边,我们已有了七成的人,兼着,他前翻处死了窦婕妤。失了窦林儒这员重臣,如今更不是我们的对手。”
南宫皓凝滞一瞬,狐疑道:“窦婕妤不是向来深得圣宠么?怎的在这节骨眼上反而被处死了呢?”
萧煦斟满一杯,一饮而下道:“此话说来太长,日后再慢慢给你讲罢。”说着。又斟满一杯,仰头喝下了。
南宫皓凝视一眼他道:“四弟喝得太猛了,寒潭春酒性之烈,你不是没有领教过。”
萧煦默然不语,又斟满一杯,就要饮下。南宫皓一把将杯子夺了过去,道:“你若要喝闷酒。我可不奉陪了。”
萧煦红着眸子,望着他道:“他不顾江山皇位之危,毅然决然地处死了窦婕妤,他知道这样做会失了窦林儒,可是他仍然这样做了,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南宫皓一脑迷惑。不解地盯着萧煦道:“他这样失了人心,于我们岂不是更好。只是不知那窦婕妤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他这般龙颜大怒呢?”
萧煦有些醋恨,吼着,“若不是因为她。那窦婕妤就是杀了人,他也不会将她处死的。”
南宫皓更是疑惑地道:“她是谁?皇上是为她才处死了窦婕妤的么?”
萧煦凄然道:“她就是他亲手赏赐给我的婉王妃。他先赏后夺,他们一直纠缠不清,暧昧不明。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南宫皓心里一震,有些急切地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做这先赏后夺之事,他赏赐王妃给你不是为了安抚你么?”
萧煦将满杯酒喝下,叙叙说着前事。
两人且说且饮,不觉已是七八分醉了。南宫皓拉着萧煦的手道:“四弟何其有福,能得婉王妃芳心,你当好好爱惜才是。至于皇上,你就别太在意了。我相信凡是男子,只要见了她,便没有不会喜欢上她的。”
萧煦身子一震,用力拽住南宫皓道:“三哥何出此言?你今日也见着她了,难不成你也喜欢上她了?那该死的,天杀的,她魅惑你了?”
南宫皓挣开他的手臂道:“我原以为你不喜欢她呢,现在看来,你是爱极了她的。可你为何不关心她呢,她伤心,她颓废,她一点都不快乐,你知道么?”
萧煦狠狠推开南宫皓道:“她是我的妃子,三哥若是对她有非分之想,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南宫皓哈哈一笑,眼角溢出几滴泪来,道:“四弟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她是你的妃子,我岂能对弟媳有非分之心。我只是不愿看你这样对她,不愿看你失去了之后才后悔痛心。”说着,端起酒杯向着萧煦道:“咱们兄弟俩多久不见了?怎的一见面就被一女人搅得不痛快呢。喝!”
两人又说说闹闹,喝了几回。直到月上中天,两人便瘫做一团,倒在榻上胡乱睡了过去。
翌日,午膳过后。萧煦来到了婉园。
念奴和碧春正伺候着我于窗下的贵妃椅上小憩,萧煦大踏步进来,向着两丫头摆手道:“全都下去。”
我心内猜想着,他必要问及昨日我与南宫皓之间的事情。我微眯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