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富海回来后,没过多久便派人来传了话,免了萧子衿的罚,但要她第二天一早去给萧夫人认错。
当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寒香院,得知了阿朵的死讯后,顿时大惊失色,连连向阿叶追问是怎么回事。那表情、神态,即使是阿叶那种精明的人,也看不出丝毫异样。
而阿叶,也没有将自己的怀疑以及之前看到鲁实的事和萧子衿提及。但是萧子衿分明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怨愤之色,仿佛是条毒蛇,在发动攻击前,总会有那么一刻的平静,再趁人不注意时,给予致命一击。
阿朵的死自然没能瞒过萧家的人,只不过对外的说法依然是上吊自杀。这也是阿叶先提出来的,无论怎样,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出阿朵死得蹊跷。
死了一个丫环,除了萧家下人私下议论了几句外,萧家的主子们几乎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下人,无足轻重的,何况还是自杀。若说有什么不悦的,也只是嫌死在萧家有些晦气罢了。
当然,按萧家的规矩,下人死后一律是破席一卷找个荒地随便埋了。萧子衿自然又去求了萧富海,以阿朵是陆桓送来的人为由,要求破格给予厚葬。
萧富海未作多想便同意给口薄棺,起了坟头之事。末了他又提了选秀的事,这是萧富海第一次当面和萧子衿提及此事,
萧子衿当然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微低着头,非常顺从地听着父亲的“遵遵教导”。话里话外的,皆是要萧子衿入宫后必要以家族荣耀为首要。并告诉她,已经将她的名字提交上去了,十天之后,便会送她去临安皇宫。
“什么?十天之后?爹爹,怎么会那么快?”原本平静的萧子衿听到这里,便再也按捺不住情绪了。
仅仅只剩下十天,可是鲁实和阿叶还没能铲除掉。怎么脱离萧家远走高飞也还没来得及计划好,眼看时间所余不多,饶是她平日里心智再如何沉稳,此时也来得不及了。
萧富海见她情绪有变,还只道她舍不得离家。和颜宽慰道:“若是别人家的女儿,家里早就开始筹备了。你好歹也是堂堂知府家的小姐,爹爹上下早为你疏通过了,所以并未要你参加初选,便直接将名额定好了,这才没提前支会你。如今事情都办好了。你只需准备收拾下东西。待时候一到就去临安即可。财钱方面。我也已叫萧全在筹备了。到了宫里,少不得需要上下打点。你是个机灵的孩子,爹爹相信你能处理好人情事故上的事。”
在泉州城,萧富海是一府之尊。自然是以他为大。可是到了临安皇宫,小小一个知府可就算不得什么了,所以他才这般殷殷叮嘱。
萧富海又道:“爹爹知道这些年来,难为你了。爹爹早已和你大娘说好了,将你过继到她的名下。如此一来,你便可从庶女变嫡女。有个嫡女的身份,总归是要比庶女来得体面些。虽然在皇宫里,你这样的身份算不得什么,但爹爹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可莫要辜负爹爹的一番良苦用心呀。
子衿啊。爹爹知道,把你送到深宫大院里去,今后想见一面都难,爹爹心里也难受得紧啊。但是圣上选秀,所有官员家有女儿的。都必须要出一个,爹爹也是皇命难违。既然无法违命,那就只能好好的去应对了,将来若是你能成个‘娘娘’,得宠于圣上跟前,非但咱们萧家能风光无限,将来你就算想家里的人,圣上跟前去说一句,也不是没可能的。”
此情此景,若是换了别人,或许真会为这父女情深,而感动不已。但萧子衿心里只有冷笑连连。
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其实不过就是想利用女儿平步青云罢了。若非如此,只怕他才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之力。要是搁了从前,他可是连多看一眼这个女儿都不会呢。而萧夫人同意将萧子衿归到自己名下,自然也是出于利益考虑,而非是为了她好。
虽然能看透这些事,但萧子衿也只能隐在心里,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道:“爹爹,女儿虽能体谅爹爹的良苦用心。但是,但是女儿不敢欺瞒爹爹,当初女儿已与陆桓私定下了终身……”
“什么!”萧富海一听此话,顿时大惊失色。
若是在去年知道这事,萧富海必然会因和侍郎家攀上了亲而暗喜不已。但如今已经是不同了,萧子衿已是他报到名单上的秀女了,算是皇帝的女人了。除非是皇帝自己抛弃,否则绝不可与任何人有染。若是传出与别人有了私情,莫说是萧子衿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将不保,连他萧富海都有可能被定个欺君之罪。
“女儿说得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爹爹。”
属实?当然不是实情了!萧子衿只能借着陆桓来说事,虽说是利用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没办法,谁叫他要交自己这个朋友呢?想来陆桓知道了,也能理解的吧。
“那你……”萧富海镇定下来,看了眼萧子衿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你们可曾做过越轨的事?”
他们私下里曾足足呆了一天,又在一起饮酒,且萧子衿还喝得酩酊大醉,所以萧富海才有此问。
萧子衿脸色一红,低低地道:“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其实萧子衿更想说的是,他们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之内的话。若是能免去入宫的事,她宁可舍掉清白。可惜这种很容易就被拆穿的谎话,是不能说的。
萧富海一听这话,轻吁了口气,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