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新年,即便有香徕和杨梦婉这两个碍眼的在,却也挡不住一家子人的喜气。
连昭与三个哥哥谈不来,却与连恭良这个侄子有话说,把连恭良叫到他那里喝起来酒来。
连香锦被父亲喝斥过后不好再为难香徕,便跑到五姨娘那里和香媛说说笑笑,故意晾着香徕母女。
倒是四姨娘,虽然见不到笑模样,但却也偶尔和香徕说几句话,打听一下她从前的生活琐事。
香徕知道她并无恶意,便有一搭没和搭地和她聊着。
可是偶尔空下来,看着一屋子欢声笑语,却还是忍不住在想,这样的情影本应属于父亲所有,可现在在享受这一切的却是害他的人,而此时的父亲却只能冷冷清清地与一个老仆人在那个偏僻的小院中孤灯冷语,这让自己这个做女儿的究竟是能吃得舒心还是能笑得欢快?
越是这样想她越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年夜饭,又和众人到院子里看下人们放烟花,过了阵子快到夜半子时,按照北辽的习俗,要在新旧交替之时祭拜祖先,于是又和众人一起回到厅中。
连家的宗祠在城外,新年夜的祭拜是在家中临时布置的祭堂进行。
家祭女子也可以参加,只消朝祖宗牌位磕几个头便完事。
众长辈过后香徕和连香锦、连香媛三人一起上前。
香徕跪在地上看着案上的族谱有些失神,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实在想去看看那上面到底有没有父亲的名字。直到磕下头去的时候还在心里祷告,若真是祖宗有灵,便保佑自己得偿所愿,替父亲讨回应有的一切,惩治连修和连重雪这对奸恶兄妹!
祭祀后众人便各回各处,香徕也和杨梦婉回了凝芳园。
因为香徕不愿让慧玲跟去在自己身后直钉钉站着,吃年夜饭时便只带了杨梦婉的两个丫环,把慧玲和徐澈留在凝芳园中让他们安生过年。
回来时只见这两人和另外几个下在正在院中燃放“地老鼠”,慧玲跳着脚躲来躲去玩得正开心,徐澈在一旁看着也露出开心的笑意。
见香徕回来,慧玲跑过来道:“小姐,你回来了,在前边可吃饱了?我们还给你和夫人留着菜呢!”
在那种场合怎么可能吃得饱,更何况吃了第一口菜便被人一通挖苦,之后又心绪不佳。
香徕道:“和他们一起吃饭不过是摆样子,吃得什么饱,从过午到现在肚子一直是空的。”
说着话几人进到厅内,慧玲叫人端上凝芳园的厨娘们精心制做的菜肴点心当夜宵。
香徕问杨梦婉,道:“娘你要不要也吃点?”
杨梦婉打了个哈欠道:“不了,年纪大了,夜里吃东西不舒服,我还是先去睡了。”
说完进了她的卧房去睡觉。
她走后慧玲和徐澈坐到香徕旁边,一边看着她吃东西一边低声问道:“小姐,他们可有难为你?”
香徕道:“只有那个不开眼的连香锦想找我茬儿,至于连修父子,没得到财产之前巴结我还来不及呢。”
慧玲道:“果然是些见钱起意的东西,没准他们很快就要对小姐动手了。”
香徕道:“你太小看他们了,人家已经动手了,今天连修就和我说让我入连家户籍的事。”
慧玲不解道:“入籍怎么了?小姐回到连家,户籍就是应该并过来的吧。”
徐澈瞪她道:“真是笨,女儿出嫁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父母的,只要户籍并过来,小姐的东西自然就是连修的了。”
慧玲急道:“那怎么办,小姐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他!”
香徕道:“我现在已经是连家女儿了,入籍这样正常的事怎么可能不答应,你们不用担心,这样的小手段怎么是对付不了我的。”
慧玲想想也是,香徕既然敢进连家,不至于连这样的事都应付不来,便也不再做多余的担心。
香徕少吃了几口便也停嘴,和慧玲、徐澈又说了会话就去睡了。
为了能从三叔那里了解父亲近几日的情况,初一早上香徕也和连香锦等人一样到各房去拜年,打算能谈得来的便多聊几句,谈不来的一走而过,只要有足够的理由进三叔家就行了。
连恪只有一房妻子,姓佟名素卿,两人生有一个男孩,名叫连恭泽,此时都在家中。
连恪与香徕父女的事佟氏都知道,香徕与连恪说话也没避着她。
香徕向连恪打听父亲的情况。
连恪三十上午见过二哥,据说连芮的精神状态比从前好许多,只是很为香徕担心,怕她在连府有什么闪失,还托连恪好生照顾香徕。
香徕听完放心了一点,若不是担心自己出去太惹人注意,三十那天她便去看望父亲了。
连恪说完连芮之后又问香徕对于入连家户籍的事是怎么打算的,香徕告诉他自己早有准备,让他不用担心。
两人正聊着下人报说连香锦和连香媛来拜年,两人便终止了话题,等着连香锦和连香媛进来。
连香锦二人进来后见香徕竟然在与连恪夫妇安坐闲叙,不由又心生厌恶,与连香媛一起给连恪夫妻二人见过礼后嘲讽道:“难得在这府中还有人愿意与姐姐说话,真是难为三叔和三婶了呢。”
香徕斜了她一眼,淡然道:“真是自以为是,说三叔和三婶与我说话是难为,岂不知道对与某些人,他们也是不得不应付。”
她不愿与连香锦做无谓的口头争斗,说完之后便起身向连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