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宫殿的时间刚刚好,她前脚刚进,就听见门口的太监拉长了声音的叫——倾城公主到!
进去向容项微微行了个礼就坐下了,毕竟她现在是孕妇嘛,孕妇金贵着咧,指不定行个大礼孩子就没了。容项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对她满面微笑,只是看着有外人来了,不好意思把“爱妃”招来细细的腻味一番。
她甫一坐下,北封五公主帝水泱就踏步进来了。
她很端庄,把帝朝云的动作学得有八成像,真是一个拥有良好教养的贵族公主,一头银白的长发,雪银色的眸子,面纱蒙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了眼睛,但恰巧就是这双眼睛,熟悉的人一眼就可看出破绽。
帝朝云的眼睛,狭长而魅惑,宛若降临人世的精灵,充满了灵气与活力。而这双眼睛,虽然有刻意的把眼角挑高,还补了淡妆,但看起来却死气沉沉。
帝朝云一眼瞥过去,有些郁闷的喃喃,“什么嘛,这么丑,哪里像我了。”
身后的醉墨与泠鸢也颇赞同的点点头。醉墨附身小声的询问:“主子,她的银发银眸是哪儿来的?”
帝朝云冷笑一声,“这是南疆巫术的一种,服下水银,用巫术将水银聚集于眼球表面成色,再服下穿肠鸩毒,以毒攻毒,才可使头发全数变银,不过两毒相克,迟早有一天会克死寄身者。”
坐在对面的是太子和容寂。朝云不着声色的和容寂交换了一个眼神,转瞬移开了目光。
容项一番热情的招呼,开席,席间“宋娘娘”只做了两件事,那就是微笑,安静的吃。容项对此依旧很满意,他开这番宴席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堵住倾城公主的嘴也。在他看来女人嘛,花架子,不用懂政治,当好花瓶就行了。
终于,寒暄一番后,讲到了正事,容项开口道:“公主啊,安南治安不严,平白让公主蒙受了这么大的羞辱,实在是寡人的不是,你放心,寡人一定把那贼人抓出来,千刀万剐!”
帝水泱姿态优雅的起身,“还请陛下放过那人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既把我放回来了,便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帝朝云嘴抽抽,还真是把自己的腔调学的一模一样啊。
容项听到这话,立马吃惊的站起身,恭维道:“公主当真不负盛名,菩萨心肠。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回宫后还请美言几句,实则小事情,实在毋需惊动北封国君,影响了两国的邦交。”说到这儿,容项立马变得愁眉苦眼,“寡人只怕,如兴战事,受苦的还是百姓啊!”
帝水泱举杯,大方得体,“自当如此,本宫自然不想看见仅凭本宫一人,便掀起战乱。陛下不必担心。只不过……本宫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容项因为事情解决了,心情很好,大有什么事儿我都答应的感觉。
帝水泱欠身,笑道:“本宫觉得安南人杰地灵,还想多在这里待些时日,陛下不介意吧?”
帝朝云举杯的手一顿,袖摆的碎花遮住了眸中的冷笑。
听到这句话,容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许的为难起来。本想着把这个不定时炸点早些送还回去,早点让两国边界的军队撤回,让自己不至于这么被动。边界的十万军队的名义是护送帝女,并不有违道义,若是帝朝云回去了,他们就没继续呆在那儿的理由了。若是继续让她呆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容项的表情纠结复杂,在座的谁都看得出来,谁也都明白他的心思。帝水泱在后宫中呆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见容项面有难色,不便回答,帝水泱又微微一笑道:“陛下不必担心,本宫不会多呆,只待朝阳太子回国,本宫便会同他一道回去。”
同他一道回去……
这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显了好吗!未婚妻同未婚夫回国,不是完婚还能干什么!
帝朝云手微微一顿,低下头变得咬牙切齿。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找了个替身真会惹麻烦,在场这么多人,随意一个两个传扬出去,搞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自己恢复了身份,难不成还真要跟纳兰天阙回国!
容寂的手也同时一顿,眸中闪过浓浓的不悦,飘向帝水泱的目光带着丝丝杀气。
容项可不知道这些小心思,一听说不会久留,就乍然听闻这么一个消息,暗忖攀高枝总是没错的,帝朝云即将及笄,完婚势在必行,两国联手,实力更不容小觑。幸亏容寂已经回来了,不会留在北封被人察觉以影响了和北封的关系,如果按之前所想,与北封结了成同盟,自然就无所畏惧了。
思索之后,容项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此等好事,实在可喜可贺。恭喜公主了。”
帝水泱继续得体大方回礼,然后落座,一副好事将近的羞涩样子,却不难从眼角眉梢处看出她的激动和得意之色。
相比之下,下座的楚王便有些慌乱了,楚欣并没有太大波动,但却不难看出她一瞬间变黑的脸色和隐藏的怒气。可见这并不是帝水泱和楚静协商的内容,全属帝水泱自己临场发作。想来也是,她的目的就是赶掉与纳兰天阙有婚约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想着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一番宴席下来,被一个大消息给轰炸了后变得气氛有些冷寂,不过楚王和楚静尤其的食不知味。想来也是,精于算计却反受其害,倒打一耙,指不定心里怎么郁闷。
宴席完毕,送走了依旧国事繁忙的容项,看着不顾楚氏父女使劲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