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因为帝水泱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直接被扔了出来,面色阴沉了一天。帝水泱受制于人,更何况又没有拿到虎符,楚欣没有发话,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难不成是真的认出来了她不是帝朝云?”楚静心底暗自腹诽,“不应该呀。”
据帝水泱说,帝朝云数年前回宫之日,北封国君派画师为最爱之女画像,画师一看见帝朝云的容貌就呆愣不能动笔,一连呆愣了十天而画纸上空白如初,最后羞愧自请离去,帝朝云倾城之貌自此得以传遍天下,而后更是来往拜访者络绎不绝。帝朝云自觉烦恼,从此以面纱覆面,只有她每年生辰之日,北封国君请碧齐老人为爱女画像之时,众人才有幸可以一窥公主倾城之貌。
在这种条件下,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观之一眼就发觉不是本人?
“听闻倾城公主与朝阳太子订婚之礼是一对墨白玉莲?”一个人影从大门中走进,依旧是斗笠蓑衣,声音并不阴冷,但带着点温凉,看不见样子,却都让帝水泱感到深深的的恐惧——她永远也忘不了那聚集在自己身边的莫名黑雾,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他。
“你的意思是……”楚静如被点破的了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蓑衣男子继续说下去:“倾城公主出生之日与朝阳太子定下婚约,订婚之礼采用了昆山墨白玉髓精心雕刻而成的两朵玉莲,倾城公主自出生之日就将玉莲佩戴,想来那些人就是凭此分辨的吧。”
他这么一说,楚静倒也想起来了,前几次见到帝朝云时,的确额上戴有白玉莲额饰。
想到这,楚静两眼放光,看向帝水泱:“你能想得起来那朵玉莲长什么样子吗?”
帝水泱咽了口唾沫,困难的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朵玉莲,是同纳兰天阙婚约的象征,那是她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怎么可能不刻骨铭心铭记在心。只是每每看到佩戴它的是帝朝云,何其的讽刺,又是如何的让她恨之入骨。
楚静两眼更加明亮:“你把它画下来,我让人做出来。”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蓑衣男子摇摇头,声音依旧温凉:“你想想,那日倾城公主被劫持,她额上是否佩戴了白玉莲?”
楚静闻言仔细回想,最后肯定的摇摇头。
“公主被劫持,必然会抵抗,说不定钗环及白玉莲都在拉扯中掉落,你可去冷宫附近找找,那地方鲜有人去,说不定还能在附近找到。”蓑衣男子徐徐说完,楚静只觉得如混沌天地中拨开的闪射出的光芒,高兴之余立马派人去冷宫寻找。
蓑衣男子转身离去,也没给任何人行礼,傲气至极,但是楚静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有些隐隐的忌惮。
楚静因为拨得云开见月明,喜形于色,没法看见蓑衣男子转身离去后眸中弥漫的寒芒,还有唇边勾起的丝丝冷笑,出了王府迅速闪进的皇宫内院的太子宫殿。
若是有太子宫殿里的侍人路过,必然会认出来这是安南太子近来奉为上宾的谋士——姑苏断桥。
去冷宫搜寻的侍卫果真从草丛中找寻出了一些女子素雅钗环及玉莲佩,楚静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帝朝云当日装扮的一部分饰品,越发推崇信任了这个“她派在太子身边的卧底”。
后来帝水泱戴着白玉额饰进军营,果然一路畅通无阻,让楚静和帝水泱都以为已经彻底掌控了那十万大军,殊不知是因为帝朝云已经给云沧溟打了招呼。云沧溟尽管十分不愿,也总算没有坏事。
而在后宫内,宋娘娘听完了醉墨回禀的话,摸了摸揣在荷包里的白玉莲,有些唏嘘的感慨,她的情报中虽然有纳兰天阙不少暗桩,但从来都不知道安南太子和楚欣之间的双面间谍竟然是纳兰天阙的人。
而姑苏断桥的身份更让她吃惊——四大家族中姑苏家族的家主,那么平时一向嬉皮笑脸的残雪,应该就是四大家族中南宫家族的家主——南宫残雪。
姑苏断桥、南宫残雪,两个从小就被调离家族,侍奉纳兰天阙左右,为纳兰天阙左膀右臂,回了家族后能以迅雷之势横扫家族荣登家主之位的人,岂会是简单人物。
这件事完成了,算了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楚王一党精心策划谋反必定不会如此快的打草惊蛇,而容寂也在润物细无声之中收纳大批朝堂清流人士,日益展现在政治朝堂方面的天赋。帝朝云虽然会帮她,但并不会揠苗助长,此时是他好好地培植势力的时候,自然不会在这时打扰他。
于是每天听听楚王策反进展,和太子殿下吵吵闹闹,也就这么过了。
只不过,老天终于看不惯帝朝云这么浪费她的脑子了,终于有一天,天降惊雷。
一脸笑眯眯的安公公出现在了大殿里,宋娘娘猛地觉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恭喜娘娘,陛下今晚上翻的是您的牌子,您请好生拾掇拾掇,伺候圣驾吧!”
“轰”,宋娘娘僵着脸,一脸不可置信,扯着嘴角:“安公公,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咱家怎么会开玩笑呢?”安公公依旧笑眯眯的,想来是以为宋娘娘高兴过头了,继续添油加醋:“陛下许久没进后宫了,这些日子刚闲下来,来就是来的娘娘您这儿,可见娘娘您圣眷优渥,深受宠爱啊,别的小主,是万万不能与娘娘相较的。”
宋娘娘听完这话,脸僵得没话说了。太子殿下在旁边伺候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太监样儿:“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