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纷飞,白衣翻涌之间尘埃落定,那悠然静立,目光深远的绝美身影,是谁?那轻然拿着弑空之力众人毫无办法的匕首的,有是谁?
在座的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到柔弱的朝云会出身,轻而易举的取得了连在座各门派高手都拿不到的夺命武器?
众人呆愣之间,一道黑影晃过,就欲夺门而出,朝云莲步轻移,白绫如灵蛇般向那人袭去,带着凌厉的风瞬间撕扯开那人蒙在脸上的面纱。帝朝云晃眼看见那一张脸,霎时间愣住了。岂止是她愣住了,在场的见过朝云真容的人都愣了。而那人也暗恨一声,趁着这时机飞速的离开。
帝朝云觉着已经追不上了,索性不追了。她的脑子里边现如今一团乱,那个人的脸……她蹙眉,那个人的现身,能够证实很多东西,更多的却是带来了疑惑。
纳兰天阙在一旁,眸中飞速的闪过一些什么东西,陷入了沉思。
“公、公、公主殿下……”诸人愣神回神之时,已是发现自己已经惊叹得话也说不出了。从未听说过倾城公主在武修上有所造诣,所以就算大家十分敬重她,也是出于对皇权的惧怕与对本人品性的尊重。却从未曾想到,传闻中从未涉足的武学,今日惊现,却给了大家太大的震惊!试想,在座如此多名门高手都无法做到之事,却被其轻而易举的做到!在座多是六阶之境,这说明,不显山不露水的朝云很可能已经是六阶巅峰甚至更高!
天之骄子!当如是!
“噢!”帝朝云回过神来,一挥袖,回到了座位上,对着宗政烈道,“人已经走了,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本宫可不知道,不过,看这情形,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吧?”
果然,宗政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刚才濒临崩溃的死寂,慢慢浮上了一层无奈的暗色。
“狡兔死,走狗烹。这话应当不需要我讲出来,宗政盟主自当懂得,是吗?”悠然的气度态度,咄咄逼人的话语,无疑是在挑战人的心理防线,慢慢击垮宗政烈的心理防线。
“我说!我说!”宗政烈无奈垂头,“这一切都是我在筹谋,陷害御宗。传言是假的,证据也是假的!但我本无此意,实在是有人说,能助我将江湖势力手到擒来,我才起了歪念!”
事实揭开,众人一片哗然大波,不由都发出了唏嘘声。本还以为德行出众堪当大任,不料才上任武林盟主没多久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幕。如此品行的人,怎么能让心高气傲的江湖人臣服?
“那崆峒派呢?”帝朝云轻轻瞥向那自以为鹤立鸡群不可一世的糟老头,宗政烈是处于私心,那崆峒派在这件事上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哼!”崆峒派掌门嗤笑一声,“老夫最厌烦见着女人当权。女人就该自己个儿回家呆着去,安安分分的伺候男人,在外边来凑合个什么!什么都比不上男人还妄想着独占一片天,红颜祸水祸乱江湖,罪该万死!”
“大胆!”朝云身后的护卫全都被这诛心之言激怒了!他们都是朝云的拥护者,凭谁也听得出他这话里的意有所指,将堂堂皇朝公主不放在眼里,还出言不逊,怎能不让人生气!
在场的也有不少女中豪杰,都有愤懑羞怒之心,只是碍于朝云在场,她们也不好发作。毕竟要发作,也得是朝云先发作。
可是朝云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激怒,很平静,很沉寂。她的手却附着在木椅的手柄上,狠狠地捏着那手柄,直至糯白的肌肤都泛起了一圈一圈的红色。表面上看起来越是无碍,实则近她之人,都能感受到她在压抑着从心中喷薄的怒气。
“砰”的一声,是木头断裂的声音。众人一惊,只见着帝朝云握住的拳头逐渐松开,寸寸木屑化作的齑粉,随风而逝。虽无怒形,但却已闻怒音。
她的脑海中仿佛无数次在循环回放着那几句话。想起父皇因母后无后而纳妃,母后最后无奈萧瑟的死去,皆因为她是女儿身。她费尽了千难万险得到了如今的身家地位,就仅仅只是为了给母后雪恨,只是为了证明,她虽非男子,但却犹胜男儿!她从来不明白,那些人哪里来的偏见,哪里来的轻蔑,哪里来的这么多闲言碎语,让他们给本来就难走的路还添了更大的阻力!
这就是一群冥顽不灵的老混蛋!
朝云已是无法控制住怒气,她心知此时不能发怒,否则三人成虎,谣言遍传天下,她这许多年来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直至纳兰天阙轻轻抚上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似是安慰,带给她淡淡的心平气和滋味,她才缓缓压抑下怒气。
还有一人,余光瞥见那两只重叠在一起的手,脸上浮现出讥诮的笑意。
她不说话,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大殿里的气氛十分之沉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的就是怎样面对即将来临的火山爆发,或者是崆峒掌门等会儿不要死得太难看。
万幸,此时有人来解围。就是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一串清越的铃声由远及近,就算是明知道在远处,却也如同在耳边亲闻,十分清晰,足可见来人内力的深厚。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铃声……
请恩令!
众人纷纷向殿外看去。不出意料,一路人徐徐走进,最前头那一人一手持玉铃开路,而中间一人手捧一托盘,盘中放着一块玉牌,上书“请恩令”三字!
甫一踏入殿内,所有江湖人都匍匐在地,原因无他。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