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急报!”急切的叫喊声从外传来,是断桥。
纳兰天阙蹙中走出来。待纳兰天阙一走出来,断桥迎面递上来一则密报,道,“朝中传来的消息,各位大人们义愤填膺,欲出兵南疆以扬国威,陛下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急望主子回朝安抚臣心,共商国是。”
“告诉父皇,已经找到最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让他先稳住朝中局面,待我月余。”纳兰天阙垂眸,回答道。
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天圣国,最好的解决这件事的方式,就是朝云及笄后的完婚。一旦完婚,不仅是对南疆玉沉檀的最有力回击,也不声不响的挽回了天圣国被毁的颜面。
他垂眸,要想让云儿颔首答应嫁他,谈何容易。
他一定,一定要,好好想想。
——
“主子!”涟歌急切的看着呆愣在原地,冰冷一片的帝朝云,她就像是突然间被抽去了灵魂,受到了无法弥补的重大精神打击。
何其残忍。
她突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何为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或许今天的开始就是晦暗的开始,不然,为何接连得到噩耗,将她打击至此。
那个她曾经苦苦向往追求的夙愿,得到了毁灭性的答案后,她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父皇,又将在这伤口上撒下一把溃脓的细盐。
而她,真正从心底散发出的凉,凉入骨髓,冰凉沁骨的是,时间,没有时间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她嗤笑一声,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还向往那些风花雪月浪漫缱绻的爱情故事吗?还指望会有一个轰轰烈烈无人能及的满足她一切虚荣心的求婚?从一开始,她对这场婚姻的定义,就是一场政治婚姻。既然已经有注定了的结局,那么索求太多,投入太多感情,最后痛苦的,难道不是她?
她何苦?她何苦为难自己?
明明没有希望了却一直不遗余力的寻找寻找,但谁会知道,她那是救赎?她向往那一抹将她扯出无尽黑暗的唯一阳光。本来一直以为,它只是静静地呆在一处让她寻找,可是到了最后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太阳,既然如此,何来阳光?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奢望太多。
而就是奢望太多,最终了解到这深痛巨创之后,才会有多绝望。
突然想起醉墨那句话,她从来不会没有目的的去做一件事。她就是如此的现实,上天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一毫的机会,让她随心而为,随性而为。
已经来不及了吧?已经来不及了吧?要作出抉择了,她要做的那些事,不会得到他的原谅的,不会。
她痛苦的闭上眸子。
不会。
——
入夜。
点点繁星印缀在墨蓝天空,神秘优雅如同墨兰,缱绻,携着一丝凉风,柔和却又不显突兀。漫山遍野的瓣莲兰轻轻摆动,在皎洁的月光下坠着晶莹的光,清凉的青韵,落下大半花瓣的留白,让天空涂抹。淡淡的荧光闪现,别样的交错,迷人。
很完美的一个夜晚。
很完美的一个人。
她的月白长裙在风中扬曳,闪泄处丝丝银光,她未曾束发,任长长的银发在空中飞舞,饱满光洁的额头挂着一枚素雅的莲形玉饰,玉狐一般完美的弧线,每一处都勾勒得鬼斧神工,如凌波仙子,飘渺欲仙。
她拖曳着长裙,走在瓣莲兰铺就的圃间,白色交融杂合,已分不清哪些是白裙,哪些是瓣莲兰花瓣的雅白。
漫长的路,漫长的天地,唯留她一人,踽踽独行。
直至,漫长开阔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人。
他们就像是人生路上的岔路者,有些人,可能是配角,擦肩而过,而有些人,会在时间汇总中,留下永恒的镌刻的剪影,抹杀不去。
她看着他们几个,围绕着她,眼眶不知怎的,忽然,就湿润了。
眼眶中倒影出摇摇欲坠的朦胧,远月也朗朗出来汲水。这一切皆因,眼底沉泪之故。
而在这朦胧欲坠中,一人从远方,缓缓走来,带着宁静,远离俗世的喧嚣与烦恼,她虽是眼眶朦胧的,她却依然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含着淡淡的笑,独独会对她一人所现的无限温柔与宠溺,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他表情无奈的时候的样子,温润难寻,明明略带责备,却让人暖到心里去。
直到他将要走近,她将泪水挤到眼角去,拼了命的,想要认真的记住,他现在的模样。
依旧是那么温暖的,他把那枚墨莲玉佩挂在腰间,随着他走动的幅度,穗子轻微的晃动。他怀里抱着的双生,也像是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圣洁与庄严,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明明很短的一段距离,却像是艰难抵达,走了好久,久得她生怕错过他一个表情的变化而一直不敢闭上的眼睛都酸涩了,差点没有再次让泪水润湿了眼眶。
终于,他走到她面前,轻轻勾起嘴唇,如同往常一样的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揩干了她眼角划下的泪痕。
“你干嘛!”她含着泪挤出一个笑,却连说出这几个字都哽咽了。
“嘘——别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嘴唇,道,“接下来的话,让我一个人说完。”
他搂了搂怀里的双生,道,“这也同样不算求婚。这里太简陋了,不能给我我想要给你的一切,我若娶你,必然是给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