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清风徐徐。星辰远远地挂在天幕之中,犹如萤火虫顽皮的忽闪着尾巴。
穆逸和第一斋静静的坐在古月书斋的屋顶,手中各拿着一个酒坛子,遥望星空。
静谧的夜,只有蛐蛐在唱着安眠的曲儿,二人许久都不曾说话。
忽然,穆逸浅淡的开口道:“你真的要走?”
闻言,第一斋微蹙着眉头,随后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牌以及那张被放大临摹出的地图,这里承载了他这么多年活下去的信念,他要去探一探究竟。
穆逸喝了一口酒,擦掉嘴角残存的酒珠,轻笑一声:“早就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连小爷的婚礼都不参加就怕不急待的离开。”说的这,他似乎自嘲一般的嗤笑一声,随即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这么快交给你,至少也该把小爷的红包给了吧!”
第一斋睨了他一眼,十分无奈的说道:“你的红包我早就准备好了,等我走了,自己去我房间拿吧。”
“真的?”穆逸挑眉,笑嘻嘻的一问。
“当然,我何曾说过假话?”
“你说的假话还少么?”
“你!”第一斋气结,这小子就是欠揍!临走还要同他拌嘴!
穆逸不怕死的斜眼挑衅道:“你是不是想同小爷打一架?”
这次,难得的第一斋并没有回他,而是双眼仔细的瞧着穆逸,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不打了,省些力气等下好上路。”
“你!”穆逸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随后懒得理他,继续喝酒。
想起第一次见面,二人不打不相识,后来也是在第一斋的屋顶,喝了一夜的酒,那是尚且年少,并不能体会分别的离愁。
如今。真的要分别时。才明白这种怅惘的感觉。
二人一边饮着酒,一边叙着话,月亮渐渐西沉。眼看着屋顶摆放的酒坛皆开了封。酒尽坛空,穆逸止住第一斋正要喝酒的动作,严肃道:“少喝些罢,你待会儿不是还要赶路吗?”
第一斋怪异的瞧着穆逸抓住自己的手。又转着脑袋看了看两人身后的酒坛,撇嘴:“你直说我的酒喝的比你多就好。什么少喝些,十坛都喝了还在乎这一坛吗?”
“什么?十坛?”穆逸惊叫一声,眼珠在二人身后的酒坛后面逡巡一圈,随后叫起来:“明明咱们一人喝了酒坛。为什么你却说喝了十坛?”
闻言,第一斋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那是因为我刚才趁你不注意,将一个空酒坛扔到后院的池子里。”
……穆逸无语的瞪着第一斋。这小子竟然又耍诈!而且还是为了占他一坛酒的便宜!
不行,这坛打死不让!
穆逸劈手夺过第一斋手中的酒坛。仰脖就要喝上一口,第一斋岂能让他如愿?立刻抄手拦住坛口,顺势一拉,二人各拉着一边酒坛壁,手上用力,眼神在无声的胶着,随后只听“哐当”声,酒坛应声裂成两半,冰凉的酒水也立刻飞溅,二人愣愣的瞧着彼此被酒水洒了一身的衣服。
第一斋怒道:“都怪你,抢什么抢?我都要走了还不让着我?”
“难道你临走都要占我便宜?”穆逸不甘示弱抢白道。
于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吵了起来,到惊得屋顶瓦缝间藏匿的蛐蛐停止了唱曲,偷偷潜伏了下去。
吵得累了,二人这才停了下来,随后相视良久,噗嗤笑出声。
“我要走了。”第一斋站起身,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蒸干。
穆逸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隐约露出的红色朝霞,伤感的低声道:“真的要走了么?”
“嗯。”
第一斋纵身跃下屋顶,背对着穆逸挥了挥手,潇洒的向着城外的方向走去,没有丝毫的眷念和不舍。
也许,他的心,从不曾停留在这里罢!
他的一生,不都是为了那个女人活着吗?
穆逸叹了口气,直到第一斋消失在视线当中,他才站起身,随后翻身从二楼的窗户,钻进了第一斋的房间。
这里同上一次来时所看到,并没有什么不同,整洁的丝毫没有人气。
穆逸在房中巡视了一周,最后终于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个大红色的红包,他扬唇一笑,这小子还算厚道,知道留个大红包再走。
他走过去拿起红包,入手极轻,打开瞧了瞧,“嗯?空的?”
将红包往桌子上一倒,“匡唐”几声,六枚铜钱滚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丫……!”穆逸气的咬牙切齿,狠狠道:“守财奴,小爷结婚你就送六个铜板,亏得小爷还损失了十坛酒,哦,不对,是十一坛!”
算了,损友如此,他也是醉了!
正当他要走,却见先前放红包的位置还放着一张条子,因为他刚才注意力都在红包上,倒没有发现。
捡起条子展开,之间第一斋写到:“这个红包是送给你的贺礼,另还有一份礼物是送给君姑娘的,算是我曾伤害她的赔礼,就在书桌的抽屉里。”
穆逸咬牙:“你丫的给小爷就六枚铜钱,难不成送七枚给我老婆么?再说你好端端的送什么礼?难不成故意让小爷吃醋不成?”
穆逸抽开抽屉,里面果然一个红色的锦盒,将锦盒取出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揭开,他忍不住被锦盒中闪闪发亮的光芒晃的眼疼。
眨了眨眼睛,他这才仔细打量锦盒里面的东西,没想道里面是一整套钻石首饰,项链耳环以及手链,皆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