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一肚子的心事没了兴致。
这时候惹到他,可不好。
江氏撤回了脚,甩着锦帕又回了院子。
管家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一把汗。
这一幕,恰被陈氏见了。只觉得奇怪。
说过让管家盯着,照理,江氏要出门,他应该派人跟着,巴不得才是啊!怎么会去阻拦她。还紧张的擦汗?
陈氏想不通,也就没在想,抱着念文去了大姐房里。
大姐正在绣着什么,见陈氏来了,高兴的眉开眼笑,拉出圆圆的实木凳子,让陈氏坐下。
“哎呀,姐姐怎地,绣起花了?”
陈氏惊讶道,记得武氏说过,就是怕绣女红,此生也不想再动手了。可后来,却为无言做了两双鞋袜。
现在无言走了。
武氏笑道:“无事做心里发慌,做几件贴身衣衫,给念文穿。”
原来是做给儿子的,陈氏心里一热。
“念文,姨给你做衣衫呢,你高兴不?”
念文似乎听懂了一样,大眼闪闪,咧嘴笑起来。
笑的武氏直心酸。
放下手里的布料,一把抱过念文,猛亲了几口。
陈氏笑道:“姐姐,你我过的倒是很踏实一般,那三房,今日可有些怪异。”
武氏讶道:“怎么说?”
陈氏便将刚才一幕说出。
“奇了,管家只说她似乎是买了院落,今日她要出府,管家倒是拦下了,斌没有依我之言去盯着。这里面,只怕有什么别的。”
武氏挑眉道:“什么别的?”
陈氏凝眉道:“昨日,好端端来告假,说是要帮儿子找亲。我允了他今日也不要回府上工,可他,竟又回来。且告假之时,看得出心底有些激动,今日回府做事,却无精打采,像是一夜未睡,又撞了鬼一般。”
武氏没有陈氏心思缜密,只是听着陈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天生的心智,个人有所不同。
陈氏就是心智机敏过人,什么蹊跷,都能被她推测的八九不离十。这倒不是神叨之说,却是是人各不同。长处短处也不同。
陈氏看来,这江氏举动超常,管家举动,也超常。
“妹妹想怎么做?要告诉沈怀安?”
陈氏道:“怎么会!就是天塌下,沈府家当被人搬空,我也只能是跳脚暗自高兴!”
武氏反正是模模糊糊,不知陈氏到底想如何。
“只是知己知彼,”
武氏眼一亮接道:“百战不殆?”
陈氏抿嘴一笑:“是啊,知道的多些,也没什么坏处呢。”
武氏明白了,妹妹这是要掌握沈家的动态,兴许日后能带个机会报复沈怀安呢!
她突然想起了一些她知的事。说给妹妹听,兴许是她想要知道的。
“妹妹,”她放低声音说道,“我曾听公爹和沈怀安酒后透露,说军饷,多半是进了沈家的金库。”
陈氏心中一动,急切问道:“然后?”
武氏摇头,“两人当时喝的醉醺醺,只有我在一旁伺候,公爹说过这一句,沈怀安似乎没听清楚,就倒下扯起鼾了。”
陈氏凝眉,“虽是酒话,却酒醉心明。最是真言。”
武氏又道:“若是这样说,那府里定是有不少来路不明的钱财。可我管了这么多年账,从没看过什么不明的大财。家里买官之类的礼钱,倒是都在账上。”
陈氏自然也收过不少买官的钱财,便问武氏道:“这些年,这类的收入,大姐心中可有数?”
武氏道:“起初那些年,送礼的人妖多些,自从新帝上位,就少了多半了。粗略计来,约莫每年二十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