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楚云舒之前就暗中给予了梁琛不少帮助,楚国想要的是那几座与楚国相距不远的城池,那几座适合种植水稻一类农作物的城池。
有了最前沿的粮食供给保证,日后楚国想要攻打大梁,也就有了保障。
梁琛明知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可他为了一已之私,为了他日顺利登上大位,竟然不惜出卖大梁利益甚至不惜割让大梁城池!
皇帝在窗前伫立良久,方面无表情的回过头,一脸冷肃盯着阿格腾。
“你说你冒死偷出这些情报,千里迢迢送到朕眼前来,这一路一定走得不容易!”
阿格腾愕然看着皇帝,好半晌才明白皇帝仍旧在怀疑他的用心。
“大梁陛下若是不嫌臣唐突,那臣可以再给陛下看些证据。”阿格腾苦笑着,慢慢一件件脱下自己的上衣。
脱去衣服之后的阿格腾,空有高大的体型,实际却瘦可见骨。身上甚至还有深浅不一的各种伤口,看伤口愈合的程度,那些伤的日期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也就是说,阿格腾从胡羯偷出情报确实遭遇了极大危险,这一路也东躲西藏未曾好好休息过,甚至连伤也没有养过。
皇帝看见他瘦可见骨的身材与各种伤口之后,眼里的怀疑淡了两分。
“你冒死前来见朕,想要从朕身上得到什么?”皇帝绝不相信阿格腾一无所求,千里迢迢送情报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他的儿子与楚国勾结准备卖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散。说来说去,天下之人天下之事,都离不开一个利字。不过有人追求的是小利,有人所图的是厚利。
“大梁陛下英明。”阿格腾按着大梁的礼节,屈膝跪下双掌及地,对皇帝行起跪叩大礼来,“臣愿意代表胡羯世世代代对大梁称臣,臣唯一希望的就是不成为亡国奴。”
如果大梁真与楚国直接瓜分掉胡羯,别说他这个摄政王完了,就是胡羯以后也将完全湮没在历史当中。
皇帝冷眼扫了过去,似是低沉冷笑了一下,“你成不成为亡国奴,跟朕没有关系。”
阿格腾咬了咬牙,“陛下,只要大梁停止攻打胡羯,胡羯愿意后退三十里,并且以后岁岁朝贡大梁。”而大梁与胡羯若真打起来,损失的绝不会仅仅是胡羯,到时万一楚国反口来个坐收渔翁之利,那对大梁或胡羯都没有半点好处。
不但主动停止叛乱,还得割让出三十里的国土,还无条件对大梁称臣纳贡。
他这诚意够大了吧?
皇帝阖下长睫,微微扯了扯因上了年纪而略下垂的嘴角,并不吭声。
“千浔,你说皇帝最后会接受阿格腾的条件吗?”赵晓潼与楚千浔隐在给梁佑送葬的人群里,躲到了离城楼不远的一座雅致酒楼上。他们当然不知道皇帝与阿格腾谈话的内容,不过他们看见了阿格腾在城门引起的骚动。
楚千浔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物外的宁静高远模样,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优雅闲坐于典致的小楼中,那也是让人向往的淡远美好。
赵晓潼每次都爱选择坐在楚千浔对面,就是为了更好欣赏楚千浔各种让人妒忌的好。
“他接受与否并不重要。”楚千浔用他独特的视角瞄了瞄对面其实胸有成竹的少女,并不因她的故意而生半点不耐或不悦。
无论赵晓潼想说什么,想与他探讨什么,他都充满乐意与欢喜。
赵晓潼笑晏晏的点了点头,的确,皇帝最后做怎样的决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从改变主意不杀阿格腾,甚至亲自审问阿格腾开始,怀疑就已经在他心里播下了种子。
只要皇帝一想到昔日,梁琛为了得到周家在西南的兵权,不惜勾结楚云舒与鼓动胡羯叛乱;皇帝心里就会怀疑防备这个儿子,当各种证据越来越多的呈现皇帝面前,他的怀疑就会变成确信。
叛国?一旦梁琛身上被烙上这个罪名,他这一生别说与皇位无望,就是生存下去也成大问题。
无论是当权者还是百姓,对出卖本国利益的行为都是深恶痛绝的。皇位你可以争,即使暗中手段再残酷再血猩,只要表面功夫做得好能够粉饰太平不让人诟病,那你就是成功的。
但是,再怎么争,这也不允许借助外族的力量。引外族掠夺本国利益,引外族践踏本国国土,就算他日再成功,这都会成为史书上耻辱的无法抹掉的一笔。
“我真是好奇,梁琛会怎么做?”最后是甘心将手中军权交出,乖乖回来受缚离皇位越来越远呢?还是不甘于此,决定来个绝地大反击直接带着西南那几十万军队反了?
可不管哪种结果,诚如楚千浔说的,赵晓潼都乐见于成。总之梁琛以为自己成功握住军权之后,她就已经给他掘好了坟墓。
“真好,所有事情都可以终结了。”赵晓潼垂眸,拿起筷子轻快的挟起桌子的精致糕点往嘴里送。
“晓潼,你慢点。”不必看,凭着耳里听到的密集咀嚼声,楚千浔就知道她心情很好。心情好,吃东西才会欢快,不是吗?
“对了,凤子轩目前还是没想起他的身份吗?”楚千浔不动声色倒了杯温水递到赵晓潼手里,待她将糕点咽下才问道。
赵晓潼摇了摇头,眉宇微见郁闷之色,“那个小大人,自从唤醒了紫茹之后,整一个保护者姿态。”
“那你有什么打算?”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