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楚云舒对那位鬼巫大人太过盲目相信,还是他实在太忙于拉拢各种支持者,除了那天将沾了赵晓潼血液的竹蓝子交出去之后,他竟然没再过问与赵晓潼有关的事,似乎只等着时日一到,就可能大快人心的看到赵晓潼惨死一般。
表面上看,赵晓潼也没有再做其他事对楚云舒落井下石什么的。可楚千浔心里明白,赵晓潼最近与司马晨两人瞒着他做了一些事,一些关于更快打倒楚云舒的事。
“晓潼,其实你又何必呢!”楚千浔轻轻放下浇花的水壶,往某个方向驻足凝目,默默在心里暗叹一句。
何必想当然的认为他会为难,而故意隐瞒他。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高高在上的神,他也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讨厌战争厌恶杀戮,热爱一切美好事物,但不表示他不能接受战争。
如果战争,能够以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来换取大部份人的安乐,他也是乐意见到的。
虽然心里微生感慨,可赵晓潼不想让他知道的,楚千浔还是故意装作不知。而赵晓潼每天忙碌的同时,那个拿了赵晓潼血液的巫师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痛……啊……我、我好痛!”寂静的午夜里,云王妃的卧室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守夜的丫环慌慌张张进去点上灯的时候,只见云王妃满脸灰青的抱着肚子在水红色的大床上打滚。
“来人,快来人,王妃突然发了急病……快请大夫!”丫环扯开嗓子喊了一通之后,才快步走到床前试图安抚云王妃。谁也没有发现,这个丫环面上慌张,可眼底却藏着满满仇恨的冰冷。
可是云王妃似是痛得发了狂般,压根不允许她靠近,一个劲的在床上抱着肚子滚来滚去。
丫环无奈,又唤了几个人进来试图一同按住云王妃不让她乱滚,因为云王妃在乱滚时,双手还不停舞动往自己脸上抓。
可是,等其他人手忙脚乱的跑进来后,云王妃却不再乱吼乱嚎,也不再满床乱滚了;而是极其安静的平躺在水红色的锦被上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有个丫环见情形不对,大着胆子唤了她两声:“王妃?王妃?你还好吗?”
可云王妃回应她的,就是无边一般的死寂,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就跟死了一般。
那丫环心跳得厉害,也慌得厉害,最后扫了眼室内众人,捏着袖子伸出手指慢慢挪近床边,巍颤颤的往云王妃鼻翼下探去。
这一探,立时惊得她蹬的弹开,还满脸惊恐的“啊”一声。
“王妃她、她……没有气了!”
屋内一众婢女登时被惊得骇失色,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愣在原地失了声更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大夫终于请来了。而楚云舒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对于云王妃这位发妻,楚云舒心里还是比较看重的。听说云王妃半夜突发急病,虽然心里有些不快被半夜惊动,可最后还是下了床穿戴整齐往云王妃的卧室来了。
楚云舒过来的时候,大夫已经给云王妃看诊完毕,正一脸古怪的摇着头从内室走出。
“大夫,王妃她……得了什么病?”不是说肚子疼得厉害,一个劲的在床上打滚吗?怎的现在半点动静也无?
楚云舒皱着眉头,甩着滚边的墨云锦袍在外间堵住一脸古怪的大夫。
“回殿下,王妃她……没有病。”大夫不敢直视楚云舒阴鸷透着寒光的眼睛,略略退开一步,拱手道:“王妃她……已经大去了,请殿下你节哀顺变。”
“什么?”楚云舒这一刻的表情绝对比被雷劈中还要惊悚,拢着眉峰双目圆瞪中激射出瘆人的寒光盯着大夫,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
“殿下,老朽说的是……实话,王妃她确实是无端突然大去。”大夫被楚云舒盯得心底发寒,悄悄后退了数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腰顶到一角椅背才停下来,硬着头皮重复一遍,“请殿下恕罪,老朽才疏学浅实在诊不出王妃患了何种急病,老朽到来这里的时候,王妃她就已经……气绝了。”
楚云舒瞪大眼睛白着脸,蹬蹬的晃开数步,他的王妃……就这样突然死了?
无病无灾的,突然肚子痛那么一下就死了?
大夫瞄见他失神瞪目,连忙挎着药箱偷偷从旁边溜了出去。那些婢女一个个也陷在这件诡异事情带来的恐慌中,正人人自危在想着楚云舒会不会迁怒她们,所以对于大夫的偷偷离开,就算有人发现也无人有阻止的意愿。
好半晌,楚云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疯一般的扯掉帘子冲进内室。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水红色的大床奔去,拨开帘帐一看……,这一看,直接惊得他跌跌撞撞的倒退着,撞翻了旁边的楠木小几。
原本面容平静,似安祥睡着般的云王妃,这会却是七窍流血,死状极为可怖!
“啊,王妃她……!”一个丫环看见楚云舒吃惊跄踉的时候,下意识的探头望了眼床榻,这一望她更直接的失声惊叫起来,还因为惊恐直接晕倒过去。
楚云舒掠一眼床上嘴角似乎泛着诡异笑容的云王妃,脑里忽然闪过一个他自认很荒谬的念头,会不会王妃的死跟他交给鬼巫那个竹蓝子有关……。
不管是猜测也罢,真相也罢,这会的楚云舒都没有时间跑去城郊找鬼巫证实。
震惊过后,他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将云王妃突然暴亡的消息,以稳妥的方式告知云王妃的娘家。
绝不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