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事?”赵晓潼目光一冷,脚步加快,但步伐急迫中却愈见稳重。
“奴婢服侍子轩少爷午睡之后,就去了趟茅厕,回来就看到有几个心狠手辣的黑衣人跟半夏他们在对打。”杜若白着脸,显然还处于惊恐之中未平复。
“半夏怎么样了?”赵晓潼压下心里担忧,先问起半夏的情况。之前半夏左手废了,好不容易才努力刻苦的练成右手使剑……,她真的绝对不希望再看到半夏受伤。
“黑衣人刺杀子轩少爷的时候,半夏冲过去用身子挡了一剑……。”
赵晓潼脚下生风般奔进东边小院,直接冲过去看现场,再听杜若说下去,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保持冷静。
为什么每一次都在她以为可以过平静生活的时候,就有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黑衣人祸乱他们?
“姑娘你忍着,我准备给你拔剑了。”赵晓潼奔到小院的拱门处,就听闻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最北边的厢房传出来。随风吹来的,还有一阵浓烈的血猩味。
她心里一紧,又加快了脚步往最里头的厢房走去。
既然半夏以身为凤子轩挡剑,证明凤子轩只是受惊吓,而半夏却身受重伤。
有剑留在半夏身上,那一定是被利器砍掉的断剑了。
她知道这个时代有麻沸散,只不过效果没有现代的麻醉药那么好。嗯,也不对,应该是半夏自己不愿意喝麻沸散,不然的话大夫一定会待她睡过去再拔剑。
“大夫动手吧,我忍得住。”半夏没有起伏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痛苦,也从最里头的厢房飘了出来。
短短的几丈路,赵晓潼却觉得似是走了一辈子一样。
呼吸略显急促的起伏着,赵晓潼悄然站在了半夏所在的房门外。
望进去,只见半夏半躺在靠门右边位置的矮榻上,胸前插着一把断剑,鲜血早将她襟前的衣衫晕红;目光往半夏的右手掠去,赵晓潼的心骤然难抑地揪痛起来。
手腕处,血红颜色早模糊了原本浅蓝的衣袖,而半夏的手掌此刻正无力的垂在矮榻下。
赵晓潼霍然扭头,无声离去。有晶莹的水珠在她扭头一瞬飞溅空中,湿了正走到拱门处那一墨青一浅杏身影的心。
掠见司马晨与楚千浔同时进来,赵晓潼猛吸鼻子,将撑破胸臆的酸意泛了回去。
“千浔,帮帮半夏吧……”求你!她看过了,半夏胸前那把断剑不会致命,可是半夏那几乎被人齐掌划断的手腕……,她不希望看到坚韧寡言的半夏最后因为双手全废在沉默中放逐。
赵晓潼声音很轻,微昂的面容上,刚刚被泪外的明亮。
司马晨脸色沉了沉,楚千浔云淡风轻的浅笑里出现一丝裂痕。
“晓潼……”楚千浔慢慢开口,他从来不知道面对赵晓潼恳求的眼神时,他的心会如此难受。
那种无力感,确实能将人逼疯。
他刚才先去看了凤子轩,确定凤子轩只是受了惊吓,因为在最后关头司马晨及时赶回拦住了那些黑衣人。也从司马晨嘴里,知道半夏伤得极重。
可半夏的右手……就算不用看,从司马晨的描述里,他也知道几乎是废定了。
“千浔,你先去给半夏看看,好吗?”先看了情况,再判断能否保住。
赵晓潼几乎连声音也透着恳求,她的声音苦涩而无助,这一刻甚至有种无力的悲凉感蔓延心底。
司马晨瞪了楚千浔一眼,突然直接大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头。
“晓潼,半夏会没事的。”虽然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可司马晨只能这样安慰赵晓潼。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赵晓潼表面上很冷情,实则是个十分重情的人。半夏名义上只是她的婢女,可他知道在她心里,其实早就将半夏当成了亲人。
被赵晓潼在乎的人,都很幸福。
楚千浔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再拒绝,实在显得太过不近人情了。虽然明知希望不大,可这样能让赵晓潼心里的愤怒与难过少一点的话,他不介意做一做无用功。
赵晓潼他们没有直接往半夏所在的厢房走去,而是待到确定里面的大夫将断剑拔出来之后。
待他们现身的时候,大夫正在替惨白着脸却咬着牙关苦撑的半夏包扎。
“小姐……”看见赵晓潼,半夏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站起来。
“你别乱动,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你做得很好。”赵晓潼努力不让半夏看出自己情绪波动,微微带笑的上前阻止了半夏起身,“如果没有你,子轩他只怕就……”
“半夏,谢谢你!”不管以后如何,起码这一次半夏的舍命相护,她永远都会铭记在心。
在赵晓潼与半夏说话间,楚千浔已经让人送了大夫出去,而他自己则蹲下来察看半夏的手腕。
“五公子不用看了,大夫说奴婢的手……以后只能这样了。”半夏手一缩,拒绝了要为她拆布察看伤口的楚千浔。虽然半夏极力掩饰,可赵晓潼明显的看到了她眼中的黯然与难过。
“半夏,既然最坏的结果你都可以接受了,为什么不让他看看?”看了,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保住。
半夏垂下眉,抿着唇不说话。她就是怕这种失望来了一次又一次,她手腕……筋脉都断了。
就算楚五公子医术再高,也无力回天的。不过小姐既然执着,那就让他再看一看吧。
几个转念,神色黯然面色惨白的半夏抬起头,不露情绪的道:“那……有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