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潼被他融合万千琉璃光芒的眸子一瞪,心头似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撞。t/
忽然便想起认识这人以来的种种,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人除了长得高长得帅嘴巴毒了点之外,对她其实还算不错的。
想着那一回他硬塞她吞的寒心丹,虽说手法粗鲁了点,可他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而听梁泽的口气,寒心丹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治疗头痛脑热的药。
今晚他突然而来,自然不太可能为了跟她斗嘴而来,也许真像他说的——是因为担心她?
以至于……?她瞄了瞄近在咫尺的男子,借着窗外微弱光线,似乎看到他衣摆上沾有层薄薄的灰。
赵晓潼眨了眨眼,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真担心她?
衣裳?银月色?
少女心中一动,她记得他平日总惯一身暗色衣裳,最爱的就是墨青一色。但今晚,记得他来时,她瞥见那一抹银月,还以为是另外一个人。
她抬头,身体后仰,欲避开他拂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不动声色丈量他的身高。
这一打量,她心里疑惑又深了几分。他的身高跟那人的身高似乎也不差,难道真是他?
她笑了笑,笑容如香昙盛放。室内浓重的火药味在这一笑当中散了不少。她脚下悄悄撑着椅子后移,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些,“你刚才给的什么药?”
司马晨哼了哼,“毒药。”
少女呆了呆,“不是真的吧?”
司马晨盯着她略见紧张的脸,心情大好。脚尖勾着椅脚玩了把漂移绝活,赵晓潼似乎在思忖他话中真实性,又是皱眉又是噘嘴,样子看起来有些苦恼,并没留意身高如标杆的男子已然坐下;更没留意他的位置从对面变成了旁边。
属于他的独特阳刚气息相抵相缠,她双手捧着脑袋,浑然不觉那高颀笼罩头顶的阴影换了位置。
“你不是不怕死?”
少女睨他一眼,“不怕死不代表不珍惜,人命只有一条,矜贵着呢。”
“放心,毒药我没有;你矜贵的小命在你手里攥着。”说罢,他自顾拿起杯子倒水,喝得优雅潇洒。
赵晓潼羡慕看着他,人长得好看,喝个水也能喝出个赏心悦目的美景来。只可惜这破杯子太糟蹋这人容光潋滟一身好行头。
她忽然瞪大双目,这杯子……?不是她刚才喝水的杯子吗?杯子缺边,只有一半平整,她喝水自然不会就缺边扎嘴那边喝……这人现在拿她用过的杯子从她喝过的地方喝水,不是等于变相跟她那个?
赵晓潼脸色蓦地不自然红了起来,幸好没点灯,别人看不见她脸上窘态。
她瞄了瞄那举杯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的男子,揣度着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司马晨目光坦荡,似是从头到尾都没发觉自己拿的杯子是她用过的。
赵晓潼见状,深呼吸一下,心里慢慢坦然了。他都不介意吃她口水,她有什么不自在的。
“你那药什么时候起效?”希望不会太快,免得白费她一番苦心。
司马晨斜睨她一眼,“你以为是灵丹妙药,吞落肚就能药到病除!任它自然完全发挥药效,起码得两天。”
任它自然发挥?也就是不用内力催促它起效!她的“病”慢慢好转,也就不会惹人怀疑。
“这就好。”赵晓潼心安理得了,“嗯,谢谢你。”
虽然被逼承他的人情,但他的好意总不能抹杀,这句道谢很应当。
“你怎么不戴面具?”赵晓潼侧头看他,眸里跳动不明光芒。虽然奇怪这人什么时候将椅子挪到她旁边,不过她更在意他的回答,因而一瞬不瞬紧盯他。
“戴面具?”司马晨端着杯子就于唇前,侧身与她四目相对,眼神茫然又不屑,“我长这样需要用那东西遮丑?”
少女瞄见他手里递在唇边转来转去的杯子,脸色又不自然了。她错开目光,状似随意问,“你平日不是素喜墨青衣裳,今天怎换一身银月色的?”
“赵晓潼,你很注意我!”司马晨忽然笑了,还凑近头来几乎就近她的肌肤转动一双含情目,“你——是不是喜欢我?”
男子温热气息吹过脸颊,少女面容霎时绯红如霞。看着蓦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心不受控地呯呯乱跳起来,慌张之下,她瞥开头双脚用力撑了撑地面,企图将椅子撑远一些。
“谁喜欢你?鬼才喜欢你这个自恋狂!”
“我自恋?”司马晨略略摆正身子,看着她慌乱躲避的动作,眼底泛起淡淡一层柔光。他指着自己脸庞,一本正经道,“你看清楚,就我这长相也算丑的话;那天下人都该去扒灰了!”
扒……灰?
“咳咳咳……”赵晓潼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她悲催的被自己口水呛着了!
这家伙知不知道这词什么意思啊?
她压着心头疑惑,斜眸看他,讥笑道,“敢情司马公子自认容貌天下无双!”这不是自恋是什么!
司马晨看她一眼,稀松平常道,“不是自认,是公认!”
少女喷了口气,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发觉这人还真有自傲自恋的本事。好吧,大概可能他的容貌确实算得上天下无双!
“你刚才说的扒灰什么意思?”她双目放光死盯着他,眼巴巴求解。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不喷笑出声。
司马晨有些困惑看着她,不明白她在拼命隐忍什么。不过,他很好心的满足她的求知欲,不冷不热解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