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潼松开拳头,眼神恢复一贯的冷静温和,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狠厉就是半夏的错觉一般。
“我知道了。”
就这样?半夏从来没有多余表情的小脸明显愣了愣,她以为小姐那么心疼七小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出手,可谁来告诉她,小姐这么平静的丢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为七小姐讨回公道吗?
“可是小姐……”你不做点什么吗?
赵晓潼一个冷眼扫过来,生生逼得半夏将后半句吞了回去,“还有事?”
小姐好可怕的眼神。半夏连忙垂下头,默默吸了口气安定骤然惊乱的心跳,“没,奴婢没有事。”
赵晓潼不悦皱眉,冷冷道:“那就再去查,我要知道全部;而不是冰山一角。”
半夏暗道一声惭愧,连忙转身退了出去。
赵晓潼闭上眼睛,十分端正的坐着椅子大部份;但腰却挺得笔直,不敢向椅背靠上一靠。
她不是不想对赵紫凝出手,而是要想个漂亮的法子;最好让人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又能狠狠打击赵紫凝。
不过,报仇的事从来不急。着急表示容易失去冷静,失去冷静就容易暴露破绽;这相当于将弱点送到别人手上。
她才不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在没有想到恰当的法子之前,她不介意先养好身上的伤;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比报仇更重要;她希望紫茹脸上能重现昔日灿烂无忧的笑容。
夜色在忙碌中很快来临,赵紫茹睡了几个时辰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可即使回到自己府里,她仍然如在书墨斋一样,除了赵晓潼之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也从不开口说话,就连五姨娘想要靠近一步也不行。双眼除了茫然就是惊恐,而在她醒着的时候,根本不肯离开赵晓潼半步。
待到半夜,赵晓潼终于将她哄睡,然后她自己也精疲力尽的一头倒在了床上。
可她越累,这会反而越睡不着。
“你别再动来动去了,小心扯到伤口,疼起来可够你受的。”
低沉动听的男声含着淡淡的无奈与心疼乍然响在耳边,少女睁开眼睛,很清楚的看到俊脸无限放大的司马晨悄无声息凑过头来。隔着薄薄一层纱帐,她可以清晰听闻他呯呯有力的心跳声。
赵晓潼一把掀开被褥,霍地坐了起来;顾不上浑身疼痛,从纱帐里钻出脑袋来,目光灼灼盯着容光潋滟的男子,眼神隐约可见兴奋的光芒在不安份地跳动。
刚才她一直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对赵紫凝出手,现在看到司马晨这张脸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一个绝对可以祸水东引的好主意。
“喂,司马晨,你跟红枫山庄的神秘庄主很熟吧?”
如果不熟,就是一般人也不会同意别人带外人踏进自己的私人领地;更别说要保持神秘感了。
司马晨没有直接答她,反而问道:“你想干什么?”
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少女心情大好地笑了笑,下了床直接去点灯。没有她的命令,半夏与杜若不会过来;而除了半夏与杜若,筑梦居其他下人是近不了她的闺房的。
她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别人看到三更半夜突然有个男人在她房里,如果司马晨敢给她惹麻烦,她就给他惹成倍的麻烦让他头痛去。
她想干什么?赵晓潼吹熄手里的火折子,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才发现他脸色白得可以,而眉宇间隐隐还泛着掩不住的疲倦;转而记起这人背后还有箭伤。
继而想到他刚才从窗户飘进来的方式,俏脸笑容一收,眼神沉了下去,“你想死走远点,别给我惹麻烦。”真当自己是九命怪猫呢,小命丢了一条还有几条。
虽然她语气不善,态度也恶劣得很;可关心却明显藏在了里头,司马晨扬了扬眉,微敛眼眸里闪过一抹欢喜。
“有你惦记着,我绝对死不了。”
赵晓潼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她记挂着,他才会好一样。
她什么时候告诉他,她关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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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赵紫凝被人惦记上了,注定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