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一句说到了都子冲的心坎儿里。他虽然很喜欢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也很喜欢她们娇媚的脸庞,细腻的肌肤,但是,只要提及情爱,就会让子冲恐惧,排斥,怀疑。他不确定女人说爱说喜欢。是为了他的身子,还是人,还是身份……反而跟陈品希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不用去掩饰什么。大概俊美的人,很能理解彼此的难处,交往起来,不会那么拘束……
看到子冲沉默,沈俊钦笑了。都子冲这个家伙,也太单纯了。他随口胡诌的东西。他也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逗他。
“你会喜欢男人吗?”沈俊钦伸手搂了都子冲的腰。都子冲的腰一下子僵硬了。反应极快的人,一把捏住了沈俊钦的手腕,眼睛瞳孔紧缩,这是受到惊吓的表现。
“脸红了。”沈俊钦逗的不亦乐乎。把心情不好抛到了九霄云外。
子冲惊恐,他们六个都长得不错。尤其是沈俊钦,大家在他面前都是凡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子冲对沈俊钦没有对陈品希的那种感觉。
掌中的手腕,带着浑厚的内力,这种力量抗衡的感觉,不是同伴,就是对手。都子冲当沈俊钦是同伴,松开他的手。任凭他把手搭在腰间。
“师兄,我不喜欢男人……”子冲认真的说。
都子冲还是没有勇气承认。他爱上了男人,他爱上了陈品希,被那个舞剑的少年深深吸引,对着那个穿观音白衣的人。浮想联翩。就算再忙再累,也不想错过国子监的课程,就是为了可以看陈品希一眼,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丢人的渴望陈品希的吻,只要想到陈品希在他怀中的触感,子冲的心就疯了,不能控制的狂跳……
沈俊钦本想跟子冲开开玩笑,没想到,子冲慌乱的心,在寂静的帐篷中乱跳,噗通,噗通,噗通……沈俊钦不想听,都不行。
好想死,子冲尴尬捂住胸口,他一定是想陈品希想疯了,听到沈俊钦说喜欢男人就可以逃离女人的追逐,才会方寸大乱。
沈俊钦尴尬的无处可藏,他看得清楚,都子冲的胸膛在手掌下微微震动,那颗强壮的心,快要突破而出。怎么办?如果告诉子冲他是开玩笑,他会生气吗?会让他很没面子吧?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哈哈……”沈俊钦捂着自己的心口笑了起来“真是的,子冲你这个家伙。”沈俊钦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干嘛用你那深邃的大眼睛看着我?都让我心跳加速了!”
都子冲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心跳加速的人明明是他,怎么……
沈俊钦拍了子冲的肩膀:“我就是想让这种诡异的处境变得好过一点儿。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我喜欢女人,皮肤好,身材好的女人,你可千万别相信我说的那句‘爱上男人’,都是瞎掰的。”
子冲仿佛松了一大口气,还是沈俊钦聪明,三言两语就把尴尬化解了,如果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外面那邪门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吹着阴冷的风,让帐篷里的人更加寒冷。骷髅的影子被火光映在帐篷上,在阴风中张牙舞爪。
沈俊钦自问心胸坦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背脊一阵阵的发麻,直冲后颈,整个身子被吓的冰冷无比。心里的恐惧,压都压不住,连忙贴在子冲身边:“讲个笑话说来听听。”
只要感应到他身上的温度,就可以感觉安全一点儿。
“我不会说。也说不出来!”都子冲只想天快点儿亮,快点儿结束这该死的夜晚。明明是三月天,明明有棉被,明明有篝火,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温暖。只能紧紧贴着沈俊钦,感应着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过来。至少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我给你讲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皇帝,问他最信任的大总管,当下官场腐败救治无效,怎么办?你猜,他的大总管怎么说?”
都子冲冷笑,他不喜欢那些公公,一个个心理阴暗,拿着鸡毛当令箭,组织什么东厂西厂,彼此像女人似的明争暗斗,丑陋至极。
“肯定不是好招。”都子冲说。
沈俊钦笑道:“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位大总管说,当然一律要用公公了。第一,避免性丑闻,扭转官员形象。第二,可以杜绝官二代,避免欺压百姓。第三,做官就要净身,可以减少官员数量,改变百姓纳税的负担。”
都子冲听后笑了起来:“这位大总管真是卑鄙无耻,混淆视听。当今,就是公公还想着找个伴儿呢,三妻四妾不在话下。没有儿子,认三教九流做干儿子。权利掌握在这些心里扭曲的人手里,还不如让官员腐败呢。”
沈俊钦没有笑,而是暗暗佩服都子冲。一眼就看透了皇上建立东厂西厂的弊端,只是,这些话都说不得。就算那个人如何心系百姓,骨子里还是以帝王自居,还是渴望掌握最绝对的皇权。让他放弃,跟分割他的力量有何不同?
都子冲觉得这一天过的实在痛苦,他和沈俊钦其实很聊得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话题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要不就是尴尬收尾,要不就是突然沉默。心里压抑的感觉越来越沉重,原本想要抒发出去的情绪,一个都没走,反而多了两个……
雨下的越来越大,顺着边缘涌进帐篷,在地面上延伸,浸湿了篝火的木柴,沈俊钦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天亮,他只知道再过一个时辰,篝火就会熄灭……
沈俊钦终于明白,人为什么惧怕黑暗了。黑暗代表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