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明手脚麻利得更本不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青禾!青禾!宋大夫,你这是要干什么!来人……”许莹然不可置信的声音细碎得如同猫叫,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一阵晕眩,强撑起的身子正摇摇欲坠。
宋明看了看手中的托盘,又瞧了瞧扶在碧纱橱旁的许莹然,一狠心,抄着黄花木的托盘便冲许莹然走去!
然而不待宋明走上前,许莹然猫叫般细碎的声音戛然而止!大病过后她本就身体虚弱,再来这么一出,许莹然竟直接晕了!
算你走运!
宋明恶狠狠的瞪了许莹然一眼,但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还真不敢拿这许四姑娘怎么样!
蓟北侯对这小丫头的态度,他不是没见过,陷入情网中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偷了野山参,他还可以用别的消息向老夫人寻求庇佑,那要是弄伤了蓟北侯的女人!就是大公子再生也救不了他!这点自知之明,他宋明还是有的!
随手将托盘扔在了地上,宋明小心翼翼的捧起野山参,“宝贝摔疼了没有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不弄晕那小丫头,我们都跑不了!宝贝啊!宝贝,为了你我可是连命都豁出去喽!”
轻轻放给到鼻子下,经过五百年沉淀的药香,让闭眼吸气的他差点魂魄离体。
哎呦!真是个小妖精!爷爷我下半辈子可就全靠你养老了……
一想到五百年野山参的价值,足足可以在渤海郡买下一个小岛,有了小岛他就安心去做它的岛主,谁还取去伺候蓟北侯家那个阴阳怪气、心狠手辣的太夫人!
一想到他以后的美好生活,宋明脸上的菊花更灿烂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宋明就收起陶醉的表情嗯,不行,不能再耽搁了,要是此时被侯爷的人发现,他就是有九条面也不够被砍的啊!
喜恐交织的将野山参藏在怀里。迅速跑到门口青缎帘子后面,撩开一条小缝,空旷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无!
原来李子厚离开后院之前就黑着脸吩咐:为了让许四姑娘好好休息,丫头婆子不准随在正房走动!
真是多亏了侯爷啊!宋明笑得像一直偷腥的猫,堆在脸上的褶子显得格外恐怖!
而后,他便再无顾忌,大胆的拉开青缎帘子,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还顺带掸了掸下摆绛紫色深衣上的灰!
小蠢货!爷爷可真得感谢你够蠢!
宋明心情甚好的对着三交六椀菱窗柩望了一眼屋内!
蠢丫头!突然,宋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想起自己竟然对着这样一个愚不可耐的蠢丫头又是磕头。又是鼻涕眼泪齐飞的!
不行!不行!这完全毁了他救死扶伤的良善形象!要不要找补回来呢?
四下无人的院子给了他勇气!
要知道没有侯爷的命令。谁敢不要命的往里撞!这样一想,他的胆子又大了些,对许莹然的怒气则上升了不少!而之前关于侯爷女人的什么畏惧,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朝着正房吐了一口唾沫。浑浊的眼珠子转啊转,鬼迷心窍的,他脑子灵光一闪,哎!有了!
人死了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要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如果后院着火,他还可以趁乱逃出去,那他偷野山参的事也不就没人知道了!而且太夫人那里,他也不用低头装孙子认错了!
人啊!总有那么一个会间歇性抽风的时刻!很明显,成功偷到百年野山参的兴奋,让宋明处在了这样一个状态!
他说干就干。大摇大摆的重新进了东次间,把昨晚用过的酒随意倒在地上。
虽然现在没人,但他还是决定速战速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嗤”
轻轻一吹,火折子豆丁般的小火苗跳跃了起来。欢快得就像此时宋明擂鼓声声的心脏!
小乖乖,爷爷我的幸福就靠……
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扣住他的肩膀,鹰爪般的手指深深卡在骨缝处,只要稍有异动,他这只手只怕就报废了!
“宋大夫,你这是做什么?”小四阴测测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宋明此时所有的理智全部回笼。
他老泪纵横的侧着头,又变成了许莹然面前可怜巴巴的老头,“小四哥,你可算来了!我见有贼人闯进许四姑娘的方间,便进来查看!没曾想,就发现了这满地的酒水,和这个火折子!我猜,那贼人一定是想谋害许四姑娘!”
“这话,你还是留着和阎王爷好好解释吧!”本是气势如虹的话,却被小四平铺直叙。
但听在宋明耳朵里,却有种蓟北侯就站在他面前的错觉,房间里的温度也骤然低得让人颤抖!
此时,他在心里扇自己无数个大耳刮子!叫你中二!叫你得意忘形!乐极生悲了吧!
小四面无表情的用内劲冲院外大喊护卫,他淡然的瞥了一眼宋明调色板似的脸,内心却远不如表现的这般波澜不惊!
要是晚了一步……
好险!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许四姑娘真的出事,这静秋院的所有人,谁还能活着出去?又有谁能制止侯爷滔天的怒火!
幸好他不放心来查看了一番!幸好!
护卫来得很快,而和护卫一起进屋的还有蓟北侯李子厚!
屋内小四还保持着反手抓住宋明的姿势,许莹然倒在炕前的地板上,青禾则在距炕前不远处的博古架处!
屋子里已经烧起炕,屋内温暖如春,满地的烈酒氤氲出袅袅的酒香。但这味道,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