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北侯!
许莹然走进正厅,厅中山水画下坐着的男子,不是李舸是谁!
蓟北侯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是皇帝传召,还是私自上京?可既然咸安城中没有一点关于他上京的传闻,那就说明无论是以上哪点,他的行踪都是一个秘密,可他为什么又要见自己?
所有的问题在许莹然脑海中打转儿,可就是理不出头绪。
“许家四姑娘,请坐!”蓟北侯见许家四姑娘呆愣的站在门口,便出言邀请。
许莹然就着走路的空档向上瞟了眼,座上的蓟北侯,身穿鸭青的深衣,布料也只是平常人家的葛布。堂堂蓟北的侯爷,为什么做这样一副打扮?
许莹然不敢再往下猜测,她知道有事儿不是自己该知道的,“请李先生安!多谢先生仗义相助!”
李先生!
蓟北侯挑了挑眉,他看向下首低眉顺眼的小女孩,不过一年不见,当初元清宫里营养不|良的小女孩儿,竟长得亭亭玉立了。而且,从她的称呼看来,似乎知道自己不想被人发现身份,果然是如同大家说的那般聪慧!
“四姑娘今夜怎么会在这大业寺?还如此……!”李舸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小姑娘的头越发的低了。
即便蓟北侯没说出口,许莹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先是在梨花小院门前摔了一跤不说,后来又摸黑在山里走了一个时辰。现在她是发髻也散了,衣服也脏了!
“本是为祖母祈福,哪知夜半时院中跑进了贼人,逃跑时被贼人逼近山林里……”许莹然低着头,小声的呢喃着。
见许四姑娘声音也逐渐细声,李舸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他心想,也是,再怎么聪明的小女孩,毕竟只是小孩子。摊上这么惊险的事,就是大人也会吓得不轻的!
“要不,你先去房间里休息,等天亮后我让寺中僧人送你下山!至于这两个宵小之辈,我自会替你收拾!”
李舸不禁放低了声音,沉稳的调子里便带了一丝沙哑,像低沉的大提琴。
许莹然为之一怔,怎么就突然温柔了起来,她和蓟北侯不熟啊!在元清宫那次也是,蓟北侯可是很明显的为自己解了围。
这次更是奇怪,竟然说出了“我自会替你收拾”这样的话。许莹然还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对蓟北侯来说,有可利用的价值。
首先自己不过是九品芝麻官的庶女,连户籍都没有,根本没有一丁点利用价值。再就是,自己虽说是长得还算清秀,可十一二岁的身子,还是半残废,怎么看也不适合拿出去施展美人计!好吧!自己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来自一个自由民主的先进社会,可是这一点他也不知道啊!
许莹然怎么也想不通,蓟北侯到底为什么要帮自己啊?
“许姑娘,给你准备的房间就在这后面,可能简陋了些,就麻烦你将就一下!”郑寒见许莹然迟迟没动,便亲自引着她进了厅堂后面的卧房。
送完许莹然,郑寒甚至体贴的关好了门,才走到正厅。
正厅里,铁叔似乎审完了两个小毛贼,正在回话,“……许夫人把四姑娘卖给了胡大人,这两个便是胡大人请来收货……”
郑寒听到“货”字,就知不妙,果不其然,他家爷的脸黑了不少,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低了不少。
“这里不是蓟北,那两个贼人,也只有便宜他们了,拉去喂狼吧!”李舸的声音恢复了紧绷,似乎和以往相同,但郑寒却觉得自家爷的怒火并没有消下去。他退出门的步伐更加小心了。
许莹然浑然不知,把自己追的要死要活的贼人,已经引来了悲剧的命运。她此时已经收拾好,半靠在了宽大的木c上。
“姑娘,这李先生真的靠得住吗?”
虽然他坐在那里是一派正气的样子,但冬景还是有些不放心,姑娘虽然聪慧,毕竟入世未深。
“放心,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们,但我相信他一定是个正人君子!”
能下令把船队开到欧洲的人,能开启这样一个跨时代创举的人,许莹然绝对相信他的心胸,他必不会把主意达在自己身上。
冬景还是有些担心,但这样的担心,却不能改变她们现在状况。
见姑娘闭上了眼,呼吸也变得缓缓而平稳,冬景便熄了屋中的烛火,只留了一盏玉兔落地灯。
熄了灯冬景却不打算再睡,外头还有三个男子,虽说她们姑娘到今年八月才十二岁,但该注意的,她身为丫头,便要替姑娘多想着些。
思及此,冬景又小跑到门边,使劲的把门把关紧了些。
再次坐到屋中的圆木桌边,一抬头便看见了,耳房屏风上扔着的男子贴身衣物。
“嘶!”难不成还是还是一群男子住过的房间?
冬景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想立即叫醒姑娘的冲动,轻轻的放下了耳房的帐幔。
其实,冬景多虑了,这间房也就蓟北侯住过,其他的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虽是紧张的**,但最后也算有了一个好眠,许莹然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见自家姑娘醒了,冬景立时打了水,放在正屋的原木桌子上。
耳房里不是有脸盆架吗?
许莹然觉得今天的冬景有些奇怪,但她没有纠结这些,快速的洗了脸,她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房门。
以蓟北侯的手段,想必那两个贼人都招了吧!那到时是看重许家钱财,想勒索一把呢?还是误打误撞随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