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怎么不干脆一刀杀了她算了。
流产没了孩子已是很残忍的了,今后再不能生育不亚于要了她的命,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
君陌回到病房,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面前蹲下了身,“怎么了?”
她只是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久久都不说话。
良久,她红着眼对他说:“君陌,我爱极了你,如果没有安雅,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我们会有孩子和一个温暖的家。”
如果不是爱极了他,怎么会为了他,去和君老爷子和姨妈说,哪怕没有名分只和他生孩子也好,希望用孩子来束缚住他。
因为他,她在国外日日喝酒度日,想到他和安雅的幸福生活,就心痛妒忌得怒火中烧。
可是现实中有了安雅,就有了后来的事,也就接连着没有孩子和一个温暖的家。
都是因为安雅。
想到这里,她的眸色变得极其骇人,豁然起身,甩开了他的手,冲出了病房。
君陌顿觉不妙,连忙在身后追赶上去。
“惠然,站住。”走廊上,他在身后喊叫着她,可是喊不住她快速奔跑的脚步。
在半路上遇见了来探望的古淑敏和古淑韵,耽误了点时间。
盛惠然冲向安雅所在的病房。
何姿此时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见了推门进来的人,心中警惕得很,一直盯着她,怕她再做出对母亲不利的事来。
盛惠然看着倚靠在床头的安雅,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女儿,她还有女儿作伴,又想起自己,悲凉嘲笑着。
大声冷笑着:“安雅,我们真是上辈子的仇人。”她是咬牙切齿说着这句话的。
安雅不语,看着她。
“我的丈夫,你抢走,君太太的位子,你抢走,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我再也不能生育了,你说是谁的错!”这话说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像是悲切的嘶鸣了,低沉极了。
她堂堂一个从国外留学归来的服装设计师,生活在众人羡慕掌声中的人,耀眼无比,到现在的一无所有,可怜至极,什么都没有了,弄得如此狼狈的样子,落到如此地步。
安雅只知道她流产,并不知她再不能生育的事,得知后少不了震惊,紧接着又有了更深的愧疚,她知道女人不能生孩子的痛,若不是她在摔下楼梯前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也不会这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道歉真挚十分,事到如今除了道歉,她还能做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不留情地打断了,“君陌被你抢走时,你也是这样说的,有用吗?你从一个干低级卑微的杂活的下人一跃成了名门君家的大少奶奶,风光无限,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居然给你当了最重要的垫脚石,给你送上了这个辉煌的台阶,到头来却害了我自己一无所有,真是个世上天大的大笑话!”
何姿一直在注意着母亲的神情,她并无任何想要辩解的意愿。
盛惠然一步步走近病房,一步步走来,脸色骇人。
“现在,我们这对仇人,我来做个了结,我死也要你先死!”她脑中浮现了荒唐的决定,她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她也别想活得快活。
何姿一惊,见她伸出了双手,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冷静一些,别冲动。”她还在试图劝着她。
可是现在的盛惠然哪里还听得进去,一把就甩开了她,何姿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起身阻碍着她。
君陌很快就赶来了,见了盛惠然失去理智疯狂的样子,心下一抖,一把就拉开了她。
“我要杀了她,拉她去陪葬!”
君喻也来了,快步走到何姿身旁,见她如此,蹙着眉头,很是担忧,“你有没有受伤?”
何姿摇了摇头,“无碍。”
安雅喘过了气,看着女儿如此,也是担心的,“还是去找医生看看,刚才被她那么用力地甩在地上,身上肯定伤了。”
如今她哪里还顾得到自己,一心都在母亲身上。
古淑韵和古淑敏也紧接着来了,古淑韵一直在低声安抚着女儿。
大家从来都是在安慰她,却从没认真地和她谈过话。
盛惠然满嘴都是在骂安雅,话也是难听。
何姿可以忍耐,和母亲一样默默承受,但这是以前,如今知道了母亲的事,再听他们如此辱骂,倒觉得不值了,一点都不值。
“您也是大家里出来的有修养的人,算是长辈了,作为长辈就应该有着理智成熟的思想,端正的姿态,怎能不去考虑您母亲,大家的感受,肆意用话语伤人。”
对于他人,何姿一直都是在以礼待人的,话语委婉,浅浅笑着,少见她话语犀利,无情见血的时候,那时便是她真的无情时了,有情也是她,无情也是她。
良善要有个限度,并非被人肆意用脚肆意践踏也不吭声。
就算此时话出伤人,她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冷静,不曾有过怒极喊叫的时候,目光透彻。
盛惠然不说话了,停止住了声音,双眼愤愤地瞪着她,病房里的人都在看着她。
她如是接着说道:“您一直都在说,当年当了我母亲的跳板,让她抢走了你的一切,如何得知是她抢的?她当年是多么谨慎感激您救了她,让君叔叔给了她一份安定的工作,不用再劳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