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把门开了一条缝,灯光溢出,几盒包装精致的甜点就放在门口,她拿了进来放在面前的地上。
是她以前爱吃的甜点,包装都没有变过,和以前一样。
甜点上还残留着余温,温温的,他专门买来给她的,要怎么保温才能让它到现在还保存着温度呢?想必方才一定还是热的。
许久,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盒子,抹了一点放进嘴里,是甜的,味道都没变过。
她都不舍得吃了,每每吃着一点,眼泪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隔天,她回了一趟家,那个偌大的家里就只住着她父亲一个人,还有一个佣人照顾着起居,除此之外,就没人了。
她这些年忙于工作,回去的次数也少了,母亲早逝,父亲后半辈子过得孤独,没人陪他。
盛永源在女儿的眼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父亲,因为他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梅婧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但迟迟都没有问出口。
盛永源见女儿回来,心里很是高兴,让佣人多做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温声关切着她,过得如何。
她都一一地点了点头。
问话从嘴里问出口是在晚饭后,她试探性地还是问了出来,总是要知道真相的。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父亲的脸一下子就僵硬了,脊背呆滞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梅婧心里陡然有了些底,父亲这神色起码说明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盛永源端起桌上的开水喝了几口,良久,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梅婧亲耳听见了这个回答,尽管在来之前心里有准备,可和真正听见还是有差别的,父亲真的是害韩逸父亲身亡的罪魁祸首,当年做出了背叛的事,心咯噔一声掉到了极点。
他可是她最为敬重,亲切的父亲,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陈年旧事埋在盛永源心中有些年头了,人一老,那件挥之不去的丑事就越发地让他愧疚,沉重地经常会做梦,悔恨无奈愈发地重,可是悔恨又有什么用呢?悲剧已经造成,当时做出那种事,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
当年,他也是好心为陆谦介绍高利贷,可是不料他也是被人骗了,再加上因为国家出台的政策让人防不胜防,让楼盘受了重创导致负债累累,她母亲才怀着她一个月,身子原本就不好,被查出了患有妊娠高血压疾病,生孩子危险,可她执意要生下孩子,果然,在生产时遇到了危急情况,出血不止,生命危机一线,几度下病危通知书,他真的走投无路,急需用钱,一急之下拿走了公司的资金为救妻子的命,最后,妻子的姓名好不容易保住了。
他在医院陪着妻子孩子,钱没办法再还回去,再也没脸回去见人。
几日后,他在电视上得知了陆谦跳楼自杀的消息,震惊不已,同时也痛恨不已,也是又能怎么办?错已铸成。
梅婧从头听到了尾,僵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现在看看,缘分还真是奇妙的很,世界真的太小了,自己竟然爱上了和父亲有着深恨的人的儿子,这是报应还是什么?兜兜转转,都没变过。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盛永源回过神后知后觉问道。
梅婧看着父亲,“韩逸你知道吗?韩逸的母亲是韩云,也就是陆谦的妻子。”
这句话无疑在空气中炸开一枚炮弹,震撼意味十足。
盛永源瞪大了眼睛,骨节发白,“怎么?怎么会这样?”说话断断续续,无力惨白。
韩逸,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做梦也想不到韩逸的父亲会是陆谦,这么说来,她和韩逸······。
她冷冷地笑了,笑得嘲讽,“开始我也不相信。”
太可笑的事情了,很戏剧性,恰恰戏剧性的事情就发生生自己的头上,就让她和韩逸撞上了,他和她的命还真是特别。
盛永源心里是无比痛苦的,压抑着他,“对不起,对不起,早知道,早知道我当初就不······。”
此时他像个不知所措,慌乱无比的孩子,宁愿受到苦累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女儿。
梅婧其实不怪父亲,不是父亲的错,他也是无心的,太顾及母亲了,有私心的人都会这么做,不难理解。
要怪就怪事情就顺着这条线发生下去了,她的父亲注定就是一个残忍无情的刽子手。
“不怪您,不是您的错······。”她不想父亲抱着悔恨度过余生,太苦了,他已经老了。
十一月初,越珊乘坐飞机飞往巴黎,谁也没说,只有自己独自一个人。
在巴黎,她很平静的传真来t市一份离婚协议书,她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名字,只差他的签名,一旦他的签名落下,两人的婚姻关系就此结束。
越珊在长长的一段时间想了很多,消极悲痛的日子都走过,也曾有几天没有进过食,反反复复在漩涡中游走着,最终她很平静地收拾好行李飞往了巴黎。
她什么也没要,再没出现过,一份离婚协议书说出了她的态度。
越珊在最后,放手了,做出这个放手需要多大的勇气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巴黎,是一个治愈的好地方,在那个恍若天堂般的地方,希望会让她的伤口得到愈合,早日寻觅到幸福。
盛永源是一定要和韩云见上一面的,为了过去的事做个了结,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