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天气温度一直都是温暖的,可这些日子温度不知怎的,骤然下降,冷了许多,几十年来也没见过这样冷的天。
天气预报也频频说着气温下降,让大家出门多加衣裳,以防感冒。
是真的到了冬天了,一点没留情,像个生气变脸的小姑娘。
何姿从小在镇上长大,这样的天气还是头一回见到,打开窗子搓了搓手,有些冷。
君喻每天都注意着第二天的天气,给她准备合适的衣服,多穿或者少穿,到这时是不肯妥协的。
之前一次的心软妥协,让她少穿了一件衣服,谁知当晚就感冒了,他很是心疼。
这次,何姿嫌衣服穿得多,有些热,又好言拍着马屁不想多穿衣服,恳求的眼神大大地望着他,双手合十做祈求状。
君喻这次说什么也不心软了,“听话,不穿该着凉了。”耐心十足地哄着。
“穿着我会变得笨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又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衣服,穿上显得她真的有些笨重,不太好看。
“不会的,很可爱。”他拿着衣服,哄着她穿上,手上这件他在衣橱中挑选的,以他的眼光审美度。
何姿心里还是不想穿,千方百计找着各种借口,就像小孩子第一天上学找着各种花招逃学一般,“衣服穿得多很重。”
“不重,我抱着你就不重了。”他的嘴角噙着笑,一定要她把衣服穿上才好,一时的心软,回头感冒心疼的可是自己。
她的话语有些结巴了,眼睛东张西望,嘴里还在试图找着借口,指尖摩挲着指尖,“那个,我爱美······那个······。”
“嗯,多穿一件衣服也很美。”衣架拎在他的手里,她躲也躲不过去。
最后,何姿很是气馁无奈,任由着君喻摆弄着她的手塞进衣服袖子里,系上一个个扣子。
末了,几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眉眼上,无尽缠绵,温度妙然上升,不过他很规矩,放开了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像企鹅。
她看了一会儿,也就认命了,走到院子里开始拿剪刀照着画册上的图案剪纸。
剪纸,是最近发现的新玩意儿,挺有兴趣的,怎么说也是一项民间艺术。
一天傍晚和君喻买菜回来,在路边的树下看见几个白发老人围坐在木桌旁,笑呵呵地拿着剪刀剪纸,红彤彤的纸上印着栩栩如生的图案样式,很是喜庆。
老人心灵手巧,会剪的图案很多,都剪了大半辈子,无论什么图案都得心应手。
何姿停下来看了好一会,看着一张纸是怎么在苍老的手下像变魔术一样,看着看着,心生兴趣,觉得很是奇妙。
老人见她喜欢,将几张剪好的纸送给了她,闲暇之余愿意教她剪纸。
何姿很高兴,点了点头,之后便去了。
君喻见她喜欢,心里也是高兴的,在她回来后,饭都做好了。
她是个聪明的学生,这点君喻承认,所以剪纸的手法学得很快,尽管没有让老人那样熟练的地步,但也算是剪出花样来了,味道有了。
君喻坐在她身旁,认真地在手中看着她剪出的一张张剪纸,看得全神贯注,没见他看东西看得这么认真过。
“有一种图案你没剪过。”看完剪好的剪纸,他浅浅开口说道。
何姿疑惑,看了看摊开在桌上的剪纸,是什么?
他看着她,眸底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星辰,亮得很,“双喜字。”
这个,她确实没剪过。
“试着剪一下,剪多一些,越多越好。”他意味不明地说道。
何姿琢磨着他说的话,双喜字要剪得越多越好?等等,双喜字是在哪种场合下用的,好像是结婚时用的吧?不是好像,是一定。
“不久一定用到。”他说得很是坚定,拿起一张新的红纸放在掌心细细端详着,好似在琢磨着什么。
不久前,他和宁单商量过,好像在暗地里定下了什么东西,没让她知道。
傍晚时分,卧室里的空调突然坏了,吹不出暖气来,整个房间冷飕飕的。
君喻踩着凳子上去查看过,零件老化损坏,还有其他线路的问题,于是打了一点电话给修理工让他前来修理。
修理工爽快地答应了,问了地址,说等会儿就来了。
可是何姿等了又等,天都黑了,还是没见修理工的人影。
七点多,修理工来了电话,说是有急事,来不了了,非常抱歉,承诺明早一定会很早来修理的。
何姿听了,能说什么呢?毕竟人家也是遇上了急事,迫不得已,谁没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很宽容地说没关系,挂下了电话。
算了,卧室没暖气凑合一夜,明早就好了。
可是事情远远没她想的这么简单,晚上冷得很,被子盖在身上还是很冷。
君喻把她抱在怀里,被子紧紧地盖在她身上,宽厚的大手在她的脊背上来回摩挲着,希望能多给她制造一些温暖。
“还冷吗?”他将热水袋捂在她的身上,关切地问道。
何姿好多了,摇了摇头,“你呢?”
“我不冷。”他丝毫没顾及到自己。
冬天,在没有暖气的卧室里,何姿也觉得和有暖气一样,因为有他。
其实,幸福很简单,冬天的相依相偎,让她觉得不管生活条件如何,有幸福的人都是异常富裕的人。
平淡如水,在如水中体会到平淡,在平淡中体会到心安,和另一个人,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