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把火,慢慢烧着,烧着烧着就什么也没剩下了,于是,张瑛长到了二十岁。
日子,说过,也是很好过去的,说着说着,然后就不经意地远远过去了。
什么度日如年,张瑛觉得是把某些东西扩大化了,再难过,时间久了,日子也过不成年。
十五岁,火葬场,她站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脸,好像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完了。
人死了,一场火,就只剩下灰了。
一转身,再也没有一个叫青澈的人了,恍如只是一场叫张瑛的人做的一场梦。
十八岁,独自离开家去了遥远的t市,边打工边上学,一天里累到贫血。
家里经济不宽裕,还有弟弟的上学费用,她只能靠她自己,一间狭小的屋子,夏天闷热地汗流浃背,冬天冷得四面透风,连个生火的炉子都没有。
钱,永远都要省着再省去用,生怕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这就是生活,真实的生活。
大学四年,学生们几乎不知道班里还有一个叫张瑛的人,详细地说起她的特征,他们才会猛然想起点了点头。
可有可无,哪天没有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人。
大学四年毕业,张瑛选择了从事撰稿,在家工作,虽然稿费不是很多,但胜在不用在外劳累奔波。
在电脑上写文章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杂志编辑,文章内容没有局限性,娱乐方面的文章也是写的,她不挑剔。
写出的文章按照他人的口味多,按照编辑的要求多,按照她的心很少很少。
每期定期推出的杂志上时常会有她的文章出现,但是她从没有去报亭买过看过,文字变成铅字出现的模样她从没见过,从报亭旁走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停下脚步来过。
去银行取打在卡上的钱,一部分寄回去给母亲,剩下不多给自己,让原本就不多的稿费更加单薄了。
她的日子过得紧张得很。
每天晚上看着路边匆忙挤公交地铁的上班族来说,她的生活已经清闲很多了,比起他们来,她是有很多自由的。
吃饭,读报,看电视,散步,她的生活由这些拼凑而成。
一个人,过得清净。
弟弟也即将要上大学了,志愿单子是想填t市的大学,被张瑛绝然地制止了。
他之所以来t市,更多的其实是想来陪她的,怕她太孤单了。
每次简短的通话,他都说,姐,你住在t市太冷了。
她摇了摇头,对他说,姐不冷的,真的。
到底冷不冷,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冬天,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被子上,却还是冷得连骨头都发颤,第二天摸着黑起来,手脚都动不了了。
她跟父母说,阻止弟弟填t市的学校,坚决不让他来,甚至丢了狠话。
弟弟最后拗不过她,不得已将大学填到了离家两个小时车程的大学。
不管他有没有长大,离家远,始终会想家的,她已经习惯了。
父母有次旁敲侧击问她,身边有没有一个照顾她的人?她已经长大了,应该有的。
张瑛否认了,怎么可能有呢?
母亲知道她还对青澈的事情耿耿于怀,多少年了,都忘不了。
话少了,笑尽管还在,可总不如以前了。
以后别再寄钱回来了,我和你父亲都可以挣钱,你弟弟也长大了,你独自一人在外顾好自己就行。母亲是这么和她说的,怎么会不知道在外工作的辛苦劳累,她一个女孩过得不轻松。
张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之后的钱还是接着寄过去,母亲知道说不动她,就把每次寄回去的钱都替她存了起来。
即将开学的暑假,弟弟打电话跟她说,想要一张她的照片,以后入了大学想她时可以拿出来看看,用手机拍起来发给他就好。
细细想来,她好久都没有拍过照片,这些年在外更是没有一张照片,家都没回去过几次。
她用手机在五光十色的建筑物旁自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抿着嘴微微地笑了。
外面的灯光是可以掩盖住她的消瘦的,她过得挺好。
又一次从报亭旁走过,几版杂志上印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国内外医学界著名脑科教授,获得医学界最高奖项,宁单。
几日后,编辑打来了一通电话。
“最近有一个稿子,要不要写,稿费很好。”编辑私底下和她一来二去也熟了,知道了她生活上的紧巴巴,有好的机会都会给她。
无论是什么稿子,张瑛都会接的,只是因为稿费。
“嗯,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宁单的,写关于他真实日常生活点滴的稿子,现在很多小姑娘喜欢看,卖点很大。”
的确,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注意这样多金帅气又多才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窥探他隐私的心思就更大,卖点很大。
“宁单?”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编辑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不熟,“他是我国最负盛名最年轻的脑科专家,获得过国外很多奖项,医术过人。”徐徐给她解释着。
张瑛听着,方才着手在电脑上打字查找,很快,宁单的个人资料信息出现在屏幕上,她上下翻看着。
“写关于他真实日常生活的稿子,是不是要在近处跟着他才行?”不跟踪他,怎么写出他真实生活的稿子呢?
编辑毫不疑问地点了点头,“那当然。”
张瑛默默看着宁单的照片,各种场合的都有,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