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软缎衣带在指尖解开滑落在地,浴袍从肩头如流水般掉落。
何姿趴在床上,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有着大小不等的淤青,异常刺目,恍若一张白纸上泼溅上去的颜料,那样突兀。
药水的气味很是刺鼻,幽幽弥漫在空气中,不太好闻。
君喻坐在床边,亲眼目睹着那青青紫紫的伤,眉间从未舒展开过,眸子是凝重的。
“若是疼,就说,不要咬着下唇。”给她上药时,他轻声说道。
这姑娘若是疼,不会说,总是会忍着,下唇总会显出一道月白色的印痕。
“嗯。”轻不可闻的嘤咛声,从嘴角溢出。
君喻手下的动作放得很轻,知那淤青的地方一碰触就会疼得厉害。
伤口被药水慢慢渗透,不疼是假的,但何姿一点都不觉得很疼,只觉得他的指尖微凉,划过的地方很痒。
后背不觉挪动了一下。
君喻的动作顿了顿,“疼?”
“痒。”不是很疼,有些痒。
她怕疼,也怕痒。
“忍一下,快好了。”
后背淤青处都快涂好了。
“嗯。”她埋在枕上,应了一声。
很快,背上不痒了,只感觉渗透进的凉丝丝。
“先别盖被子,刚涂好药水。”君喻将药水瓶盖拧紧放回医药箱,起身叮嘱道。
何姿无奈,只好继续这样赤着身子趴着,可再如何,都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穿着衣服,她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还不让盖被子。
他去了盥洗室洗了洗手,又折回,帮她处理手肘处和膝盖上的伤。
这次的上药包扎比处理淤青还会疼,伤口破皮流血了。
尽管很轻,却还是让她疼了。
“从前有三个兄弟,父母让他们从家里搬出去生活。于是大儿子盖了一间茅草屋,二儿子盖了一间木头屋,三儿子盖了一间砖头屋,有一天来了一伙强盗,把大儿子的茅草屋和二儿子的木头屋都推倒了,两人被抓了起来,强盗又去了三儿子家,砖头屋怎么撞都不倒,强盗就从烟囱里爬了进去,三儿子知道了,就在火炉里点了火,狼从烟囱里掉下去栽在火炉里被火烧死了。”
他给她讲起了故事,嗓音如琴弦上弹奏出的音符般,潺潺流水,甚是好听。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忘记伤口的疼痛。
讲了一个轻松一点的故事,很简单,可让他这样一个人讲这样的故事,真是难为他了。
何姿听得认真,他还会将这种故事?为什么听着这么耳熟。
“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和三只小猪的故事很像。”她想了想说道。
“是吗?”他反问道。
她点了点头,真的很像。
“三只小猪的故事是怎么样的?”他开口问道。
她想了想三只小猪的故事,小时候在童话书上看见过,隐约还记得大概内容。
“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何姿凭着脑海里深处的记忆,给他讲起了三只小猪的故事。
君喻手下没停,给她的伤口擦拭酒精消毒,上药,纱布包扎,听故事听得认真。
讲着讲着,声音越来越小了,到最后彻底听不见了,她已经困得睡着了。
三只小猪的故事很长,她还没讲完。
君喻见了她已经睡熟,不禁莞尔,三只小猪她讲得很详细。
包扎好伤口后,他将药物收拾起来放回了医药箱,将室内的温度调到适宜的温度。
等到她后背上的药水干了后,拉过被子,给她盖了上去。
帮她向学院请了假,也帮自己请了假。
留她一个待在公寓里,总归是不放心的,她伤还没好。
睡了一夜后,何姿醒来时,发现全身疼得厉害,比昨天疼上许多,稍微动一动都觉得骨头血肉发疼。
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君喻。
“醒了?”他伸手试探了她的额头,体温正常,还好没有引起发烧。
太阳升得高了,透过帘幔的边缘泄露进来,时间不早了。
“不去上学吗?”她嗓音沙哑,懒懒地问道。
“不去了,帮你请了假,我今天也没事,待在家里。”他小心地搀扶着她起来。
何姿信了。
君喻索性抱起了她,走出卧室,走进盥洗室,
牙膏已经挤好,杯子里的水也已接好,何姿刷起了牙。
君喻拿着梳子,帮她梳起了头发,檀木梳子在乌黑的发丝间流淌而过,又从一旁的玻璃盒里拿出一根浅色的皮筋,扎起了头发。
动作虽生疏,却做得很好。
“要用洗面奶洗脸吗?”见她刷好了牙,他出声问道。
何姿摇了摇头,“清水就好了。”
早餐已经做好,他起的总是比她早,所以所有事他都会比她早一步完成。
早餐很中式,清粥搭配小菜,她喜欢这样。
吃完早餐后,他扶着她坐在客厅沙发上。
“昨天怎么受伤的。”他还是问了,只不过迟了些时间罢了。
何姿知道逃不过这关,因为一块玉引发的,她该怎么说?
他是要听真话的,何姿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神色。
话说出口后,他的脸上看不出其他什么来,只是久久凝视着挂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块玉。
伸手摸向她脖颈上的那块玉,放在掌心摩挲着。
“被抢了就抢了,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如此不惧危险,出了事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