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听说贵府发生了命案?”下朝后,户部尚书刘尚书似有惊诧的询问道。t
薛知荣平静似水地看了他一眼:“刘大人的消息真够灵通,诚如你所言,小女院里头的丫头被人杀害了。”
“想来薛大人是要好生查办这件事,不然落到外人耳里,怕是不好。”
“自然。多谢刘大人提醒。”薛知荣说话始终平静,丝毫没有一丝波澜。
刘尚书似有些尴尬的笑笑,向着他拱手告别。
而薛知荣与刑部侍郎王问锦一并向着大理寺而去,神情甚是严肃,弄得身边的人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此时,薛府中缭绕着凝重的气氛,若是寻常死个丫头倒也无妨,想法子处理便是,可偏生蘅芜苑的薛云欣不同意,她怎得希望有人惨死在自己的院子里,要是私下处理,保不准有人会传出是她杀害这离欢,如此一来,反倒是对死者的不敬。
“四小姐,别看了。”棉兰强忍着胸口涌来的恶心劝离薛云欣离开这儿。
薛云欣不依,她跟着捕快和杵作蹲在离欢尸体旁边,乌溜溜的双眸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离欢和杵作的动作。
离欢的死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她一直以为离欢该算是二夫人的人,可眼下……她心中依然认为是二夫人所为,而其这么做的原因,该是在警告彩月她们和她。
“秦捕头,这姑娘并非是被掐死,也不是胸口的那一刀,真正的死因是这东西。”杵作指着离欢后劲上的一点乌黑学血迹的小点,“这一处,明显是有人用针类的东西所扎,且这东西还淬了毒。再看这一刀,很显然是事后补上去,那沾染在衣襟上的血明显是黑色,摆明着在做这一刀时,姑娘已经毒发,而至于脖子上的掐痕,也很浅显,似乎是凶手来不及处理。不过至于什么毒,怕还要过些时间才能确定。”
秦捕头,薛云欣也认识,是锦绣坊秦掌柜的小弟,算是这扬州城里尽心为百姓们办事的好官,所以当得知离欢死时,她便让人将秦捕头给找来了。
那时,二夫人等人的神色当是很不好,而现在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薛云欣在闻得杵作的话后,侧首瞥了眼远远站着的二夫人以及其他的人。
“四姑娘,你看着不觉得碜人吗?”秦捕头并没有回应杵作的话,而是将视线落在一直安静蹲在他身边的薛云欣身上。
薛云欣摇摇头,她见过比这还凄惨的画面,这又算得了什么,简直无法相比。
她清晰地看到兄长的首级滚落在她的脚边,她还看爹爹的手足……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
“四姑娘,节哀顺变。”秦捕头只将她的表现理解为她是个好姑娘,因死去丫头而觉得悲哀,浑然不知道她此刻心底强烈的怨恨与怀念。
薛云欣擦拭了下泪水:“嗯,这丫头来我这儿其实也才不过五天。”
“五天?”秦捕头震惊地反问道,“那这丫头先前是哪儿的?”
薛云欣又一次摇摇头:“不知道,是二娘让陈嬷嬷送过来的人。”
秦捕头直起身子向着二夫人望去,又回首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薛云欣,径直地向着二夫人走去:“薛夫人,听闻这婢女是前些天你送来给四姑娘?不知可否告知这婢女的身份?”
此刻的二夫人已经恢复镇定,她颔首:“蘅芜苑素来丫头少,我瞧着人手少,便是从杂事房调遣了几个丫头过来,而这离欢便是其中之一,至于她的身份我并不是很清楚,当初将她带回府来,是看着她可怜,可又聪慧的紧,要是落入人牙子手里,倒是可惜了。只不过,没想到……唉。”
一声叹息,带着道不清的悲哀。
可落在薛云欣的耳里,却是觉得这二夫人只不过是伪装。
秦捕头点点头:“好,我知晓了。”
他又相继询问了蘅芜苑的其他几个丫头,从青合和彩月的口中得知寅时的时光离欢离开屋子,且将她们两个人吵醒,说是去如厕,哪想着耗着的时间多了,她们不放心就出去看看,却不想碰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时,其他的几位捕快也依次取来了尸体附近寻找到的东西,一块碎布,一把沾血的匕首。
秦捕头将这些东西全部带上,又命令人将离欢的尸体带走。
“秦捕头,我丫头是让人杀害的,是不是?”薛云欣望着尸体被抬走,她上前一步,仰望着秦捕头。
“嗯。四姑娘,秦某定当是会将真相找出来。”
闻得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薛云欣唇角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尸体和捕快们都离开了蘅芜苑,院子里瞬间安静了许多,薛云欣望了望还不曾离开的二夫人:“二娘,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二夫人僵硬地扯起唇角,故作亲和的笑笑:“应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是该告知官府,虽说你爹爹是刑部的人,但这样的是果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二娘能够这么说,云欣真得非常开心。”
薛云欣有些懒得在二夫人的面前装模做样,索性将原来的自己暴露在她的面前。
“不过,离欢才到蘅芜苑就丢了性命,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的确。”
“彩月,青合你们两个也注意着点,晚上若要是出门,记得结伴,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薛云欣睨了眼一侧立着的二人,她因为这两个人也是有问题的很。
不,这薛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疑,那些看着她心烦的人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