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什么?”
韶志眼尖,瞅见阿玉手中的包袱,问了一声。
“没什么,不过买了些女儿家用的东西。”韶韵心头一跳,爹爹这会儿怎么在家?
捡了那个包袱之后,韶韵就急着回来想要看看包袱里到底是什么,有多值钱。心思全在包袱上,冷不丁竟是被韶志这一问吓了一跳。
当捕快的,即便韶志再怎么皮赖,也少不得有询问犯人的时候,久而久之,问话的口气都跟审讯犯人一样,猛听来还真是有几分威严的,让心中有鬼的容易露怯。
韶韵压了压胸口,心脏过快的跳动让她有点儿不舒服的感觉,自从那次给穆宗清改气之后,她大病一场,当时病是好了的,但韶韵自己感觉,却总是有些不如以前,有了些“娇弱病”,倒也不是很明显,只如眼下这般也仅是有些发闷。
身体不舒服,脸色自然也不太好看,韶韵也不想多说,一句话答完就匆匆回屋,阿玉抱紧了包袱紧跟而去,倒把平日里的规矩都怠慢了一些。
韶志心气正不顺,看了气大,手上的茶盏往桌上一磕:“反了她了,老子问一句,还给老子摆脸色看!……”
虽骂的是自己女儿,但平时骂外人骂顺口了,什么脏话都顺着后头往外溜,天香听得直皱眉,即便看出了韶韵今儿有点儿不对劲儿,却也没跟着追究,反在韶志越骂越难听的时候柔声劝了两句:“女儿家的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许是有些不舒服呐,看她脸色白的,今儿太阳大,怕是晒的……”
一层门窗单薄,也不是什么隔音的,屋中的韶韵哪有听不到的,按她以前的法子,必是要马上出去补救一番。辩白一下自己非是给爹爹摆脸色,再说些好听的话哄哄韶志,顺便展现一下做女儿的好处。可那发闷的感觉还有些余韵未消,再听得韶志一口一个“赔钱货”“死丫头片子”,还有那些更难听她都不好意思复述的话接踵而来,一股恼意平生。哼,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赌了气回来,只会在家里耍威风!
黑了脸,往床上一躺,脚上的鞋子一蹬。听而不闻地闭上了眼。
阿玉慢了一步进来。又是关好门才转过身。瞧见韶韵的模样,愣了愣,这是哪来的脾气,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手上的包袱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踟蹰了一下,方才到了床边儿,小声说:“姑娘,这包袱怎么办?”
袱才终于有了点儿神儿,一骨碌坐起来,倒把阿玉吓了一跳,“先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值钱东西。”
见韶韵脸色好转,阿玉松了口气,正要打开包袱,又被韶韵按住了手,“不急。去喊,喊我昏倒了!”
韶韵说着把包袱往床下一塞,回头躺好见阿玉还愣着,忙催了她一句:“赶紧喊!”
阿玉不明所以,却还是照着韶韵的话喊了起来,第一声还露着怯,要高不高的,第二声就顺溜了,“哎呀,姑娘昏倒了!”女人都是天生的表演家,喊了两声,阿玉大概琢磨出韶韵的意思了,一边扑到床边儿喊着“姑娘,醒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一边偷眼抽着窗外。
阿玉喊第一声的时候,院子里韶志骂得正高声,没听清楚,第二声听清楚了,骂声消了,说急切却有些尴尬,在天香焦急的目光下嘀咕着:“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晕倒,真当自己是大家小姐了!”
比起前头的脏话,这样的骂语已经是很能入耳了,天香装作没瞧见韶志着急的模样,催促道:“你赶紧去看看,可怎么了,用请大夫不用?”
小户人家,有点儿小病都是自己扛过的,再不然照着土法子用一用,以上都不管用了才会找大夫。都说穷人命贱好养活就是这个道理。
韶韵小时候还很是病过两场,长大后少有毛病,便是有个小感冒之类的,不用大夫,多喝些热水多加几件衣裳,也都熬得过。
一听得晕倒,韶志嘴上骂着,心里头还真是有些焦急的,他都这个年岁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说不上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进屋眼一扫,瞧见韶韵平躺着,看不清好坏来,心里头还真有点儿急,上前两步,一脚踹开了阿玉,“让开,不中用的东西!”
阿玉忍着疼挪动脚步让开,她刚才就想让开了,只是慢了一步,便挨了这一脚,腿窝直疼,脸上表情倒是真有些“同悲”之意了。
“韵儿,韵儿……”韶志没那么多讲究,一屁股坐在床边儿,抱起韶韵来摇晃了两下,装昏的韶韵很是郁闷,这一出也太像咆哮马的风范了吧!果然现实么?
正想着要不要这么醒了算了,鼻下一疼,掐人中这一手,韶志自己来得熟,须知道不少犯人在受刑不住的时候都会装晕,甭管真假,那时候保证都少不了这一掐,当然还有更激烈的,比如说多加一鞭子或者直接火钳子来一下,但对自家女儿显然不能用那种方法,就是浇冷水,咳咳,那得掐了不管用之后再上。
韶韵疼得睁了眼,忍不住想“呀”,想及情况,轻轻“嗯”了一声,眼神还带点儿小迷茫,娇柔脆弱地往爹爹怀里一靠,一边嫌弃他衣服上不知道哪里沾来的味道混着汗臭味儿真是难闻死了,一边楚楚可怜地问:“爹爹,这是怎么了?”
那种摸不清状况的无辜样子入木三分,却是没少对镜练习过的,一丝破绽也无。
阿玉站的位置刚好看了个清楚,心底暗暗吃惊,若不是知道什么情况,见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