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命案未破,却又有一件命案冒出来。城北某个废弃的宅院里发现了一具刚死没有几天的尸体,那人是宜春楼的一个伙计,二十来岁的年龄,被一刀刺入腹部死的,死时的表情满是呆愣,好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自己一样。
宜春楼,好巧不巧,就是衙门附近那座茶楼的名字。这地方离小侯爷被杀的地点也是相当近,然后,就有人猜想,凶手也许不是扮作菜农,而是扮作伙计,然后在小侯爷经过的时候奋起杀人。
这个推论很有些道理,一时也被不少人采信,偏偏铁捕头确定这个伙计被杀是另一桩案子,并不肯把其并为一案。
“这个铁捕头真是闲得蛋疼!明明就是一桩案子,他非要列为两个,做什么?显示自己的能耐!好了不起啊,到现在案子都没破!”
嘲讽的话再次响在韶家的小院,那声音中的不满让韶韵很是诧异,不管铁捕头怎么办案,又有韶志什么事情?莫不是这段时间跑腿太累了,想要早早结束这个案子,然后可以恢复从前的懒散生活?
自以为地找到了这么一个答案,韶韵也没怎么把韶志的牢骚放在心上,早就听习惯了,若是这位什么时候不那么嫉贤妒能,愤世嫉俗,那也就不是自家爹爹了。
突有一天,天香心神恍惚地回来,阿玉问起她出了什么事,天香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方把韶韵拉到一边儿,撵走了阿玉,把事情对韶韵说了。
“你是说真的?”韶韵吃了一惊,立时站起。
“嘘,是我偷听到的,当时看到他们两个见面,我还当是那石清还要说服你爹拉你上公堂,怕你爹耳根子软。又信了他的,便跟过去,准备伺机打断他们说话,哪知道……”
天香想起自己听到的那段对话,便是心惊,幸好她也不算是没有见识的人,当下屏息敛声,硬是听完了两人的话,待他们都走了之后才出来的,只却顾不得买菜了。提着空菜篮匆匆回家。要找韶韵想个对策。
“该死。怎么……不对啊,时间不对,明明我阻止他了啊……”想到韶志头上的红光并不见消失的情景,韶韵心中又有些不安。但那个小伙计被杀是在她发现红光之前的事情,难道说那红光其实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天香见韶韵慌张,自己反而定下神来了,低声说:“杀人的事情已经出了,还是想想后面怎么办才好,杀人可是死罪,你也不想你爹死的吧!我看,还是得从那个石清下手,只要封了他的嘴。就一切好说。”
“等等,你把事情再说一遍,我好好想一想。”韶韵勉强冷静下来,重新坐下来,放在膝上的手不停地掐着食指尖。冷静,一定要冷静。
事情其实挺简单,那天韶志出门去找石清,也没准备杀人,就是想要吓唬他一下,但杀劫这种东西真的说不好,缠上你了就是缠上你了,当然,这在当事人看来也就是一个寸劲儿。
韶志身为捕快,身上自然是配着刀的,那天他把石清堵在了小巷子里,拔出刀来吓唬他,了大不起想给他一刀来点儿伤,旁的想法却是没有的,谁知道那个伙计运气不好,正好瞧见韶志拿着刀比划吓人的模样。
不得不说,韶志除了没有官威,想要吓唬人的时候那种狠戾感还是十足的,石清并不知道韶志的打算,表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头却已经怕了,正不知怎样脱身,瞧见那个小伙计,便以他为由让韶志分了神,趁着那一瞬间的工夫,发挥逃跑的本能跑到了小伙计的那边儿。
大约是身边有人,壮了胆气,石清又镇定了起来,一言一语都是逼人的话,韶志平时牢骚虽多,但还真的说不过读书人的嘴皮子,一气恼,便要给石清点儿好看,那一刀就真的刺过去了,但他瞅的位置却是准的,如果石清不乱动,也只会伤他一下,并不会要命。
但石清不知道啊!看到那刀刺过来,本能的反应便是躲闪,而那小伙计正在他身边,在他躲闪的同时,顺手就把那小伙计拉过来挡刀,他当时也许根本没有细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面对险境,自私的念头总是下意识的,于是……韶志杀人了。
韶志不是第一次杀人,但却是头一次意外杀人,因为不在计划内,所以这变化一发生,难免有些呆愣。
相较而言,石清的反应也快,应变也快,探了一下那伙计的鼻端,发现他真的没气了,死了,迅速反应过来若是韶志杀人灭口又会怎样,当下开始说好话,并为韶志提供善后的主意——把这个人抬到废弃的宅院里埋了,一了百了。
韶志本就没有想要杀石清,那个当头也有些慌乱,有人提供主意,他也就听了。
趁着夜色,两人把那小伙计抬去埋了,事后韶志回来,也没露口风,谁知道第二天再见石清,他竟然以此威胁韶志要让韶韵去公堂上作证,韶志一时没奈何,便答应了,这便是他被威胁的经过。
“我说他那天怎么……”韶韵想起自己深夜所见,那天韶志的确是回来很晚,但大约是已历杀劫的缘故,头顶上并没有红色气柱,于是她也就没有在意。
“韵儿,咱们怎么做?若是让你上公堂,是万万不可,但若是那石清真的把这件事告发出去,虽然你爹是个捕快,但杀人也是要偿命的啊,咱们家就靠着你爹,若是他不在了……”
天香一想到这里,平白觉得自己对韶志的感情深了许多,她从良可不是为了以后做寡妇的。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