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多年的小厮,狐假虎威这一项技能,何书尤为熟练,借着“缺人手”的说法,很快就得到了相关方面的默认,于是,天香这个捕快“妻子”被征用为丫鬟这件事,除了韶韵觉得不对劲儿,其他人竟然都睁眼瞎一样放过了。
开什么玩笑,县衙里面找不出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吗?
不是经常说一个夫人身边跟着的丫鬟有一等二等三等、两人四人六人不等、丫鬟婆子提溜出来一串串吗?难道那么多人里头分一个两个出来都不成?
还是说县衙里头那些规规矩矩的丫鬟不懂得伺候男人呢?
韶志对此有点儿醋,却没表现在韶韵的眼前,所以韶韵并不知道对此事不满的人其实还有她爹一个。
只不过天香的理由太正当了,“若不是穆公子,我也不会这么容易赎身出来,如今他受了伤,想让我去照顾一下也是平常,他们那样的人,哪里会沾我的身呢?就是在楼里的时候也都没有碰过一下。我如今从良了,又哪里还会跟他们牵扯不清,不过是借此表表谢意罢了。我算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值得他们惦记呢?也就你还当我是个离不了的……”
良家妇女的扮相猛地妖娆那么一下,给人的感觉真是有些新鲜,有些心动,经过一晚上的和谐运动,韶志便把那丝醋意抛到了九霄云外,天香为人机灵,若是能够借着她跟那位穆少爷拉上一点儿友好关系,也是好的,至于那个叫做何书的小厮,值当理会吗?
某些时候,韶志的yy思想也很容易放纵,这头还没有攀上关系,那头就已经开始想着自己借着穆少爷的梯子如何登天了。
第二天,韶志去上班的时候就带上了天香一道走,反正都要先到县衙一趟。早上一起走,晚上一起回来,还真有些上班族的感觉了。
被留在家中的韶韵颇为不满,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哪个良家妇女会上赶着做丫鬟伺候人的?嫁了人的不都是做嬷嬷做婆子在夫人小姐身边吗?
小孩子的意见是不顶用的,而韶韵对此的不赞同压根不曾表现在脸上,也许是有什么习俗自己不知道的?
大家都认为是正常的事情,她认为是不正常的,一定是被以前看的了!
已经磊好的城堡推倒了也会留下一地的痕迹,深埋的根基更是影响以后的建设。韶韵觉得自己就是受到了这种影响。而明明知道。想要改却是不容易,已经形成的印象根深蒂固,拔了叶子还有根,想要都拔出来。其实还是失忆快一些吧!
都说重生好,带着记忆重生尤其好,至少小的时候能够把握一下发展的大方向,不在年华最好的时候迷惑于青春的路上,以至于最后老了老了一事无成徒留叹息,但是若那记忆中有的结构支架与这个世界不太吻合,抱歉啊,这条不在索赔范围内。
转念一想,咦。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上次见到天香就跟那个穆公子有点儿什么藕断丝连一样的感觉,若是两人真的有点儿什么被逮个正着,是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吧!
以前天香还没到自己家,两人有什么,那是因为职业需要。谁也计较不来,现在到了自己家,若是再跟以前的客人有点儿什么不清不楚的,她就不信韶志这都能够忍得。
县衙客房里,穆宗清醒来的时候看到天香,有些微讶异,他竟没想到何书真的会把这人找来,“是何书找你来的?”
“嗯,听闻公子受伤,身边缺人照料,天香便来了,赎身之恩不亚于救命,若能为公子做点儿什么,于心也是安慰。”天香一边递上热乎乎的毛巾,一边温温柔柔地说着,动作规矩没有半分逾越,话语中的亲近也不是存了它意的感觉,只回眸流转之间若有几分绮意。
手巾蒙着脸,穆宗清接过了手巾舒适地呼吸着热气,并没有看到天香的表情,放下手巾,嘴角翘了翘,倒是没想到何书的行动力这么快。
“你那相好同意你来伺候人?”
天香一笑,道:“公子于我有恩,便是于我那男人有恩,他知晓了缘由,自然不会反对,只要公子不嫌弃我们上赶着想要报恩的心思,我们又有什么可介意的,难道还怕公子夺他人妇不成?若是要夺,何必等到现在?”
曾在楼中待过,这样的玩笑话也能随意出口,把一切摊开来说,是说给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一早上醒来被舒舒服服伺候着,听着这样的轻松话,身上好似也轻松了几分,穆宗清笑了笑,并不言语。
天香不是第一回伺候这位公子,对他的习惯多少也熟悉一些,换了一块干净的手巾为他细细擦了手,服侍着他起身穿衣,枯瘦的胳膊好像轻轻一折就断,袖管空了大半,一层层衣服加身,旁的人早就显得臃肿肥胖了,于他却是刚好,仍还有几分偏瘦的感觉。
长长的乌发并不多,散散一把挽起,一根簪子足够,天香放下梳子,道:“公子竟似又瘦了些呐!”
透着两分亲近的感慨让穆宗清不由发笑:“哪里是瘦了,这衣服穿得多了,显得胖才是真的。”
“怎不是瘦?身上衣服多了,脸上却没增了肉,衬着一看,可不是又瘦了么?”天香认真地说,“想是公子这段时间受伤没了胃口,可要多养养才好,我听老大夫说,冬日进补最当宜,汤汤水水的,想来县官大人也不会吝啬,公子也莫要为他人省了饭钱才好。”
穆宗清讶然挑眉:“原先只当你性情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