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周围人声依然嘈杂,而他的末末,正安静的待在那里。
她穿上了小外套,整个人更显雅致,膝头搭着一件男式风衣,上面一本电脑。她此时眉头微蹙,轻摇了摇头,而后又笑了。而她旁边的那个男孩子也是微微笑,正吃着一盒泡面。看样子他们相处的还不错。兰在黎可以肯定他的小末末还未动过心,她还单纯如水。
只是,这样美好的末末却是为麦家准备的。兰在黎还记得一个月前他用麦熙华的手机接周易的电话时无意间点开了一则彩信。里面的女孩穿着简单高中校服,巧笑嫣然,小小年纪已有万种风情。
“你的小女朋友?”对女人从不感冒的兰在黎问这句话纯粹是对惺惺相惜的学弟的随口调侃。
饶是如此,当时麦熙华的反应不可不提。“学长,你也八卦?算是吧,从小我妈给定的娃娃亲。据说是不娶不行。”
兰在黎觉得这算是个黑色幽默,虽觉得女孩眼角眉梢有些熟悉,但现在长得相似的女人一大把,他也就一笑置之。
当时他若是对小末末稍微上些心,或者对麦熙华这个对手多些了解,至少会意识到华彤临死还不忘给她宝贝儿子预留的女孩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只是太不相信命运,可命运毕竟又一次青睐了他的仇家。
现在开始还会不会太晚?他的末末会不会觉得他太老了?做个朋友总可以吧,大叔也行。是啊,这样的末末,遇见了,就不舍得放她远去。哪怕是旁观,也不会觉得生命是场空白的单机游戏。
信阳。兰在黎记得在周蓦的学生资料上籍贯填写的是河南信阳。从包头到信阳,大半个中国,华彤藏人的本事不得不叫人佩服。麦熙华也在信阳长大。他们早该青梅竹马。从上个月才认识么?还是……还没开始?
兰在黎觉得自己开始做白日梦了,竟然会寄希望于猜想,这对于他现在来说无疑是自寻死路。商场风云变幻,多年的打拼已让他凡事只相信数据与实景,幻想就是笑话。
她要去信阳?是去吧。十五年来他们居然可以离得这么近。汉口,小末末,你的黎哥哥就住在你的下一站,你知道么?
兰在黎再看了周蓦一眼,转身不知不觉走到售票厅,还有很多学生在排队买票。他有些叹自己的傻,回房间很快睡下了。
周蓦正在网上看几米的漫画,简直入迷。刘科逸扔完垃圾回来觉得有些郁闷。他环视候车室,九点了,偌大的厅里只有几十个一看就是农民工的人或坐或卧。学生或者青年就他们两个。傻不傻呀?周蓦你是从小镇来的,天然去雕饰是你的优点,可你怎么能如此的无公害呢?你没感觉到身上数十道火辣辣的三四十岁老男人的猥亵的目光么?你美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能美给我一个人看么?
这些牢骚刘科逸也只敢在肚子里嘀咕嘀咕。别看周蓦这小姑娘平时安安静静,她主意大着呢。追她的这半年,刘科逸有时觉得是在养女儿,更多的却像是小媳妇在伺候难缠的婆婆。好不容易小宝贝有些松动了,他更是要“小心翼翼”做人。
“蓦蓦。”十点半,刘科逸觉得自己要破功了。他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合上了周蓦膝上的联想。
“怎么了?你困啦?”周蓦终于抬起头,那茫然的无辜的小眼神和糯糯的小嗓音让刘科逸恨不得将她揽在怀里不顾一切吻下去。可是,他没有这份勇气,至少现在没有。
“你看夜深了,我们在这呆着是不是很不安全?”大灰狼循循善诱。
“没有啊,还有这么多人呢。”小白兔四处望了下,不上当。
“不如我们去住宾馆吧,我请你。”正是有这么多人才不安全哪,傻姑娘!大灰狼要疯了,不忍了。
“我有钱。可我觉得在这就很好。你听,旁边那位就是我老乡呢,他说的信阳话你听懂没?”小白兔是从火星上来的,听不懂狼语。
“……”大灰狼认命了……可怜的校草马上大四了头一次当狼追女孩子就遇到了一个极品。
兰在黎从睡梦中惊醒,抬起腕表一看,六点二十二。他起床,从容地洗脸、剃须、刷牙、洗头发、擦头发。他拎起电脑包出了门,散步般地到了候车室二楼,大厅时间指向六点三十八。
包头开往汉口的1484次列车7:29检票。还早。那妮儿在哪呢?
兰在黎向昨晚的位置看过去,心疼了。
周蓦纤细的身子小狗一样蜷缩在长椅里,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她的头枕着一本书。旁边,刘科逸在假寐。他的手,抚在她的发梢。
兰在黎不由火大。这人还是不是个男的?当只苍蝇居然也不专业?好吧,你没把她弄到旅店去我不鄙视你还要感激你。可是,你把当枕头的专利从大腿剥夺给了一本破书,你也太怂了。
兰在黎由此判定这只苍蝇绝活不过冬天。他好整以暇地找个空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办公。
“各位旅客请注意,从包头开往汉口的1484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广播声响起,兰在黎从容合上电脑,结束了一天的办公。
周蓦早被刘科逸叫醒,上了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刘科逸肩上背着包,一手拉着周蓦的大箱子,一手紧紧拉着她的手,随人流慢慢朝检票口挪去。
是的,挪,候车厅突然间人满为患。刘科逸一边小心照顾着周蓦不让她被碰着,一边在心里哀悼自己悲惨的命运。那些成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