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是一个满脸伤疤的中年人,他身材高大,着缴获来的黄色盔甲,原来是淮安府一个盗匪,见民不聊生,到处有农民活不下去揭竹而起,便率部下到处裹挟饥民,四处攻掠村镇县城,队伍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短短时间内有了近万人的规模,但战斗力却渣得很。傅金曾与海商打过交道,知道海商财富是个什么程度,为了获取停泊在连云岛水域的船队的财富,在智囊的献计下,接连用计,最开始时故意先向赣榆县城佯动,转移官兵的注意力,然后再再以步骑吸引连云巡检司官兵的注意力,再以上百艘舢舨搭乘数百懂水性的精悍之士突袭船队。但想不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挫伤了士气,傅金不由得大怒。
“大头领息怒!这小小的连云巡检司不简单啊,竟然有上千精锐兵力,急切之下一时攻不下来。其战力无非火器铳炮尔,如我军取得这铳炮,肯定比其犀利百倍,我这里有一计,管包大头领将这连云巡检司的火炮船只一并手到擒来……”这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弱中年人,他名唤平有德,是一个落第的秀才,主动投奔傅金,由于诡计多端,成为傅金的智囊,佯攻赣榆县城的计谋便出自他手,现在见一计不成,傅金大怒,便又心生一计,附在傅金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好一会儿,令傅金似乎绑紧伤疤的脸不由得稍稍松开了一些。
方才第一轮交战,以流民伤亡三四百人告终。
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也没冲出营寨主动攻击,是在等待着对方疲惫后撤时,才出动追击,争取以最少的代价彻底击败对方。
流民一方也因第一波攻击吃亏,不敢再次发动劳而无功的进攻。
双方仿佛两个比武的武士,互相瞪着眼寻找对方的破绽,待对方破绽一出,才给予致命的打击。
这种奇怪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流民一方似乎按捺不住。趁天色还早。发动了一波攻击。
这次进攻与第一轮进攻不同,傅金以千余精壮步兵在后驱赶着老弱在前,缓缓向着连云巡检司的营寨逼来。
“敢犯我营寨者,不管是什么人,都给我打!”朱明见对方再次来犯,便毫不犹豫地下令予以打击。
顿时铳炮开始轰鸣,将成片的流民打翻在地。
仅仅一轮齐射,那些没有倒下的流民们纷纷不顾一切地夺路而逃,跟在后面负责驱赶的精壮刀砍枪刺都无法阻止慌乱的人群四散奔逃,连带着这千余精壮步兵阵脚都乱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
如果能击毙流民的头领。这场仗基本上已结束了。
但那个人是流民的头领呢?
朱明一直在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流民队伍,希望能找出其最高头领。再用手中的狙击步枪将其一枪击毙,但流民群体并没有官兵或清兵那样分明的衣甲鲜明,更没有清晰士兵与军官阶层分别,其传递命令和信号的方式也极其原始,甚至连这时代普遍的将领认旗都没有,寻找其头领难度颇大。由流民逼近连云巡检司的那一刻开始,朱明就打算通过观察寻找其头领出来。予以击毙,但费了老大劲,才锁定傅金是流民的最大头领,并确定其位置,但傅金头脑非常机灵,在官兵第一轮炮击后便已远远退到弗朗机炮的最大射程之外,也在狙击步枪的射程之外,根本不给朱明有瞄准射击的机会。
要不要冲出去追击?
朱明一直在思量着。
见对方至少两千以上的精壮步兵和两百余骑兵远离崩溃的老弱妇孺大阵而严阵以待,这才是真正的主力。如果贸然出击,以己方士兵与鞑子搏杀建立起来的信心和战力,无疑能击溃对方的主力,但那代价肯定不会小,至于那些被裹挟的老弱已四散而逃,追杀的再多也只是徒伤人命,根本无损于这支流民的主力。自己几个穿越人中没有一个人看过史册记载有这支出现在这里的流民,估计是一支籍籍无名的队伍,用不了几天就会烟消云散,自己现在本钱小,部下都是经过辽东血火锻炼出来的种子,将来可以作为骨干十倍百倍地扩大自己的武装力量,现在实在不宜为歼灭一支籍籍无名的叛乱流民大出血。朱明摇了摇头,压下打算出去彻底击溃流民的念头,心想还是坚守等对方粮尽,才好抓住机会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歼灭对方。
流民一方见连云巡检司的官兵没有追击,一边收容队列,一边缓缓后退,直退到十里外方才安营扎寨。
流民的所谓安营扎寨,是非常简单的,用一些木头,随便往地上一插,围成一圈,圈中胡乱搭起一些帐篷,估计帐篷中住的都是些头领头目之类的人,其他大部分的人只能在还覆盖有冰雪的地面席地而坐或席地而眠了。
见流民不再进攻,朱明命令加强警戒,其余人则进入休整。
这些天来,严酷的训练把多数人都累坏了,今天又紧张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不再要求参加什么学习读书写字的傍晚,士兵们都按操典条令要求简单地搞了一下内务,便早早地休息了。
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光蒙蒙亮,便有负责警戒的士兵前来向朱明报告,说天色亮后,发现流民营地人数少了许多,不知到哪里去了。
朱明急忙跑到营寨边上用望远镜观察,发现流民营寨的人员只剩下千余人。
其余大部分流民到哪里去了?
以他们松弛的纪律,乱哄哄的队形,如何逃过警戒哨的耳朵和眼睛?
这个时代的对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