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歇业,陵端以为可以好好休息几天,可是接到天墉城的传书,又是满腹心事,本来不打算告诉少恭,又一想,说不定跟他有关。
看着天色泛亮,又戳了戳睡在身边的人。
“嗯,端儿,怎么了?”少恭自从魂魄恢复以来,夜里也睡得踏实了,特别是把人拐回来之后,夜夜抱着心爱的人形宠物夜夜好梦,被陵端叫着还有些不清醒。
“少恭,我跟你说件事。”看着少恭不清醒,陵端又伸手拍了拍少恭的脸颊。
“什么事,你说……”少恭揉揉眼睛,陵端叫他,什么时候他都愿意听。
“我要回一趟天墉城。”
“嗯……”回天墉城啊……回?天墉城!少恭猛的睁开眼睛,这下子彻底清醒了,一把抓住陵端的肩膀,“你回天墉城做什么?”
“肇临发书说最近天墉城总被高离的魂魄骚扰,我记得高离应该没死,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陵端有些怀疑,高离虽然重伤,但是他几次三番从天墉城手中逃走并非偶然,仙家神兽凶猛异常,既然是魂魄在骚扰天墉城,看样子不光是死了,还是死得极惨。
“伤了你,我怎么还放任他活着?”听了陵端的话,心里也放心不少,复又把人搂着腰贴近些,“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并不是直接回天墉城,而是先去探查了一番高离的尸身,陵端被少恭半抱在怀里飞到山间,这才发现高离真给少恭吊在了向阳山的旧巢穴里,羽翼凌乱,地上还落了不少羽毛,双翅被绞在身后,双足也被红色布条绑着,陵端看着洞壁上残余的铭文,又回头看了一眼少恭,“你是要他不得投胎啊。”
束缚双翼,红布缠足,上不得飞,下不得遁。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自然是要教训一下。”对于这些飞禽,少恭没什么好感,更何况那时陵端伤重至极,他在天墉城寻不到陵端的身影,便将气全部撒在了高离身上。
陵端走上前去,用剑鞘拨了拨高离胸前的毛。洞穴本就有些潮湿,他用剑鞘拨了几下,才发现高离尸身已经腐烂,皮毛一起粘在剑鞘上,陵端觉得有些恶心,在地上擦了擦。
“不用看了,我用金针封住了他的心脉。”明白陵端想看什么,也不愿他多费神,直接解释给陵端听,“自然也是为了将他的魂魄固定住,免得他逃走。”
金针封心,魂魄纵使离体也不能全部离去,也就是说天墉城还受到高离魂魄骚扰也只是高离部分魂魄,看看高离的尸身,又扭头看看少恭,少恭被看的有些不耐烦,一想才明白,“他叫你魂魄分离,如今这样,也算是赔罪。”
“噗……这样不就跟我一样了?”同受魂魄分离之痛。
“他现在毫无知觉,还是便宜了他。”
陵端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魂魄分离怎么会不痛?可是话要出口,又怕戳到了少恭的痛处,什么都没说继续检查高离的尸身,按理说禁制都在高丽的魂魄应该逃不了才是,只怕是神兽普通的禁制对他作用不大。
摇了摇头,继续检查,竟然看到了熟悉的尾巴,那只小花猫?扭头看着少恭,少恭也注意到了地上几条尾巴,道,“你再三饶恕他,他却一再害你,我只是用它试药而已。”
“小花猫还活着么?”
“自然。”事情过去了陵端也就没放在心上,最多担心高离会不会再来找天墉城的麻烦,现在看来小花猫被少恭拿去试药还活着,估计还是这只九命猫妖比较惨。
陵端在地上刻着符文,少恭低头隐约看到几笔还未看清,地上就燃起了青色火焰,扑面而来的灼热让他一时眼晕。
“忘了……”陵端一拍脑袋把少恭往身后一拉,“这火我故意借的地火,不会烧干净的,要留着点渣滓把高离余下的魂魄召来,是不是熏着你了?”
“还好。”少恭揉揉眼睛,方才被热浪一扑,只觉得眼睛顿时灼痛,但是陵端拿开他揉眼睛的手吹了几下又觉得好多了,睁开眼睛又见陵端对着他笑,“疼么?”
“我没事,不用担心。”揉了揉陵端的脑袋,又看向高离的尸首,竟然悉数被火焰遮掩住看不清楚,立刻拍拍陵端,“是不是烧过了?”
陵端一回头,果然,全是青蓝的火焰扑蹿,却也不怎么在意,“将血肉之躯烧掉而已,不用在意火候。”
“你不是说要留着渣滓引出他余下的魂魄么?”
“不是还有你的金针么?”地火其实并不强,血肉之躯可以焚尽,但是对于金针却无能为力,少恭的金针又是直接打入心脏将高离的魂魄禁锢住,那么他残留在此处的魂魄绝对无法离开金针,即便身体被火焰焚尽,余下的也会寄存在金针之上。
等到火焰熄灭,地上只有一地的灰色残渣,陵端从衣服上撕下块布,将灰烬中的几根漆黑金属针捡起来。
“这样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残魂在天墉城,我们把这些带过去,然后把残魂引出来就好。”
“虽然只是高离的魂魄,只怕比起高离原身更难对付,否则天墉城也不会发书给你,没有实体,只有魂魄,难道要将这些残魂封住?”
“这种残魂,只要晒到太阳就会被阳光烤尽,所以肯定是晚上出来。”陵端将金针包好,少恭伸手欲接陵端却放进了自己腰间。
“这样,也太便宜了他。”金针封心,本就是要那高离尝尝身死魂固不得超生的苦楚,故意没有封死,留着他半魂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