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接到通知就麻溜儿地过来了,但出乎安荣禹意料之外的是,乌攸也来了。
看着乌攸像朵小白花一样跟在白姨娘的后面进来,安荣禹觉得奇怪,但他对乌攸还没过热乎期,看到乌攸,他的声音都放柔了几分:
“你来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看热闹了。
但是乌攸知道实话是不能随便出口的,不然她很有可能被安荣禹打包丢出门去,于是她答道:
“回三少爷,婢子正在白姐姐那里喝茶,刚巧赶上三少爷的人来请,听口气挺急的,婢子还以为三少爷有了什么事,担心三少爷的身体,就冒昧来了。”
安荣禹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默许了乌攸在一旁旁观,而白姨娘则规规矩矩地行下一礼,问:
“三少爷,深夜叫妾身来此所为何事?”
安荣禹憋着一口气,先是狠狠地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祝姨娘,才对白姨娘说:
“有件事儿交给你去办,你把能贴身伺候我的、能接触到我饮食的所有丫鬟仆役都带到霞飞院来,要保密……”
趁着安荣禹给白姨娘交代私密事儿的当口,乌攸稍稍转开了视线,看着坐在墙头上,晃着腿笑眯眯地跟乌攸打招呼的林回今,不引人注目地比了个手势,叫他下来,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林回今可是看到了刚才安荣禹发飙的全过程,憋着一肚子的八卦料无处宣泄,乌攸勾勾手指,他就两眼放光地窜了过来,还没等乌攸问,就把刚才发生的劲爆一幕全盘兜给了乌攸。
在讲述到最后,林回今还意犹未尽地吐了一句槽:
“我以前一直以为。男人都更愿意打死人,女人才爱掐死人,看来现在得倒个个儿来了。安荣禹和你简直都是两个男女性别中的奇行种。”
……林回今你胆儿肥了啊。说他就说他,牵扯我搞什么?
因为场合受限。乌攸没办法动手收拾他,所以只能暗暗地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白姨娘再三保证自己会秘密调查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见安荣禹太岁一样地搬着凳子坐在霞飞院通向主屋的台阶上,脸色阴沉,乌攸就知道,得了,今天晚上甭睡了您呐。
既然不能睡。那就找人说说话吧,要不然自己干杵着,说不定就被安荣禹哄回去了,要不然一会儿还怎么瞧乐子?再说了。自己还要稍微推一下波助一下澜呢,就这么走了,未免有点儿对不起合作伙伴白姨娘。
所以她没事找事地凑到了安荣禹身边,蹲了下来,用手捏着他的腿。抬起眼睛,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安荣禹,说:
“三少爷也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这时候,蔫头耷脑地保持沉默的祝姨娘此刻捕捉到了一丝生机。
这乌娘似乎是在为她说话吧?
嗯。虽然她平时看起来是个不好对付的对头,可是这个时候能够出言帮她,简直是太仗义了。
于是祝姨娘理所当然地顺杆往上爬了,打算出一手同情牌:
“乌妹妹说得对,三少爷别因为误会伤了身子,这屋里景徵还在睡觉……”
乌攸反复地在心里说,忍住,忍住,你现在一定得忍住,不能笑场。
祝姨娘,你傻啊你,现在你最好应该装鸵鸟啊。
你是不知道一般遭遇到这种突变的男人都比较敏感吗,你没事儿提什么孩子!提什么安景徵!
其实这事儿安景徵满无辜的,毕竟人家还是个正在吃奶的奶娃儿,但是他的存在,委实很尴尬,一出生就身体不好,不得安荣禹的喜爱,现在安荣禹的根儿也是名存实亡,想再有个后代是不可能的了,而你这个时候又提你的病儿子试图博同情,是不是……不太是时候?
果然,安荣禹又炸了:
“没你说话的份儿!闭嘴!”
乌攸低下头,继续揉按安荣禹的腿,装作啥都听不到啥都看不到,我就是来风骚地打酱油的。
祝姨娘这才闭上了嘴,继续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看着乌攸低头用小粉拳敲打着自己的腿,安荣禹顿时心生怜悯之情。
乌娘自从进院来,虽说饱受宠爱,可偏偏运气不好,没能有个一子半女傍身,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对此,乌攸表示,你只要能想到这点儿,我就能过得挺好了。同情嘛,比那些虚假的宠幸什么的来的更实在些。
但是安荣禹的脑洞并没有就此打住,他的仇恨值再度毫无保留地转移到了害得他现在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基本能力的人身上,就是祝姨娘。
想着,安荣禹就把折扇从身上抽了出来,狠狠照祝姨娘头上砸了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躺着也中枪。
还好,祝姨娘比较能忍,被砸了也不吭一声,连动都不动一下,只是抬起盈盈泪眼,试图再度发动柔情攻势。
看到祝姨娘那双含着柔情的眸子,乌攸打了个哆嗦:
姑娘,现在展示你的悲戚,绝对不是时候啊!
他既然都看你不顺眼,你做啥都是错,有的男人,就是这么贱。
乌攸反复地在心里说,忍住,忍住,你现在一定得忍住,不能表露出对她此举的任何看法。
安荣禹又是一阵厉声斥骂过去:
“你给我跪下!”
得,本来还可以站在一边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状,现在还得换个姿态,何苦来哉。
祝姨娘这下可是真委屈了,她低下头,再也不敢用小白兔式的下三白崇拜眼盯着安荣禹看了,不过她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