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乔氏的下句话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男人,也是你的哥哥,现在家里乱成这样子,你也该为家里想想。娘都被那骚狐狸给气病了,却舍不得拿钱来看病。你看在娘的面子上,体谅体谅家里头的难处,毕竟光靠你大哥在地里刨食,也刨不出来太多的嚼谷……”
接下来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这乔氏并不是来求落脚处的,是来求财的。她清楚得很,楚吾晓不会答应自己的入住,所以,她还预备了后手。
不给我住处,那就给我钱呗。
乌攸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尾。
她没料到的是,乔氏居然能这么臭不要脸地想把祸水转嫁到楚吾晓身上。
拜托,出轨的不是我爹好不好?打炮打晕了头,把自己一半家财巴巴送上来的不是我爹好不好?你们有了损失,就想让我爹把你们弄出来的家底漏洞给补回去,你们的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哦,用得着我爹,我爹就是救苦救难的小天使,用不着就是背负着十宗罪该死哪儿死哪儿去的后妈孩子,对吧?
难不成你们在村子里各种编排我爹,一有困难,我爹还得充当你们的散财童子?你说的还是不是人话?你干的还是不是人事?你们俩夫妻真是天打雷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乌攸唯一担忧的是,楚吾晓会不会脑子一抽,真的去拿自己的钱贴补被楚吾曦败掉的家产?
楚吾晓端着茶杯,顿了半晌,才轻飘飘地问:
“要多少?”
乌攸一听这话,眼前便是一黑。
乔氏眼见有门,刚才哗哗的眼泪立收立止,说:
“也不多,也就五十两银子,你大哥本来也不想拿那么多出去的,后来娘说,那钱,等狐狸精进了门之后,算作嫁妆,还是咱们家的,就算拿出去……”
还没等乔氏叨叨完,楚吾晓便把茶杯放了下来,问:
“大嫂看我这个客栈值不值五十两?值的话,我明天就找人来转让房契和地契。”
乔氏当然没有不要脸地说出“这感情好”之类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废话,这客栈可是他们一家的摇钱树,如果没了的话,那他们今后啃谁去?
乔氏强笑着,说:
“二弟这话是玩笑了,没了客栈,二弟今后如何养活两个孩子?”
楚吾晓却像是听乔氏说了句玩笑话一样,抬起头来,说:
“是三个。仙儿也是我的孩子。”
乔氏懒得和楚吾晓咬文嚼字,不过是一个死丫头的归属问题,她磨叽什么?
她涎着脸说:
“好,是二弟的孩子。那二弟,钱你什么时候能给?”
滚犊子,我爹什么时候答应要给你钱了?你的脸皮真是厚得能跑马啊!
楚吾晓绝口不提钱的事儿,用手摸着茶杯壁,状似无意地确认:
“娘病了?”
乔氏忙不迭地点头:
“病了病了,整日嚷嚷着心口痛心口闷,但她又不舍得去看病,家里家底都去了一大半了,能不着急么……”
楚吾晓马上补了一句:
“娘生病,大哥却在外头喝酒?”
乔氏一下子怔了,下意识地替楚吾曦申辩道:
“他也是心烦,你也知道,家里一下子去了心情烦闷也是有的……”
楚吾晓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乔氏,打断了她的话:
“但是,和我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