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
要不是还得费着心力装白莲花,乌攸都要为蔡婆子鼓掌了。
纵观整个三房,只有蔡婆子敢面对面和祝姨娘的舅母硬扛。安荣禹不好参与后院的事情,几个姨娘也不好在明面上和祝姨娘对着干,给祝姨娘难堪。
而蔡婆子呢?是扶风院的下人,又能在老夫人面前说上话,她帮着乌攸对付这位撒泼的舅母,既不用太担心祝姨娘事后的打击报复,又能落得一个忠心护主的名声。
以前乌攸有意地接近她,待她亲厚,也有这一层的考虑,希望她能够偏帮自己一把,虽然蔡婆子的反应总是淡淡的,似乎对乌攸的示好不大在意的样子,可在关键时候,蔡婆子果然给力,这一致对外的枪口炮火也忒猛烈了。
但岑夫人一听便不干了,居然有人说她的乖儿子有龙阳之好!
呸呸呸,你才有龙阳之好!你生的儿子孙子全都是龙阳之好!
由于愤怒,岑夫人的腮帮子都哆嗦了起来,用手指着乌攸的脸直接开骂:
“我家阿甫是个好孩子,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刚才阿甫说过了,是乌家小贱人邀他前来相会的!”
此言一出,连蔡婆子都愣了一下,整个扶风院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寂静中。
乌攸知道,随着自己的到了。
她从安荣禹的怀中离开,先是背过身去,擦了一把眼泪,才掉转过身子来,用略红肿的眼睛柔柔地望向岑夫人,说:
“岑夫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污人清白。我为何要邀请苏小郎君前来?我和他今日才相见,可以说是素昧平生,而且苏小郎君只是个孩子,而我已经是三少爷的人,是万不敢肖想些旁的东西的。”
岑夫人闻言更是火冒三丈,站起身来,手指都快戳到乌攸的鼻子上去了,恶狠狠地说:
“素昧平生?今日白天你还在后花园里和我家阿甫谈笑风生,怎么现在就不认人了?”
乌攸面色一正。
哟,看来这岑夫人也知道苏公甫打算暗算自己这回事?
乌攸半点迟疑都没有,转身先朝安荣禹行了一礼,说:
“三少爷恕罪,婢子没能把后花园发生的事情告知您,是婢子的过失。可是婢子是怕三少爷迁怒于祝姐姐,所以才……还请三少爷……”
在夜色中,乌攸单薄的身子微微发着抖,不像是心虚,而更像是柔弱无措,原本心中产生了些许怀疑的安荣禹再次被她的姿态勾起了怜惜之心,他的声调严肃了很多,说:
“你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乌攸真诚地直视着安荣禹的眼睛,说:
“岑夫人说得不假,我的确曾和苏小郎君在后花园里接触过,但并非是谈笑风生。婢子本不欲与陌生男子多做交谈,准备离开,但是……苏小郎君以言语轻薄婢子,甚至还……还踩踏婢子的裙摆。婢子是严词呵斥了他才得以脱身。但想到他是祝姐姐的表弟,婢子实在不好告诉三少爷,只得忍在心底。三少爷,您若是不信,我被踩脏的裙子还未送洗,上面的污迹犹在,可以与苏小郎君的鞋子做一下对比。倘若有不符之处,婢子愿接受任何处罚!”
这番话条理清晰,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列了个清清楚楚,还顺便提出了证据,叫安荣禹不得不信,看着苏公甫的眼神更寒了数分。
乌攸怜悯地看向已经懵了的岑夫人,还有脸色发青的祝姨娘,暗自冷笑道:
话说,猪队友就是这样的吧?像岑夫人这样的情商智商,居然把祝姨娘原本打算要隐藏到最后、等到逼得自己山穷水尽时才好打出的底牌,就这么明晃晃地提前甩了出来。
岑夫人,天下之大,还真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
乌攸还没来得及多感慨几句,缓过来劲儿的苏公甫就艰难地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表姐夫,并非是小子要刻意冒犯,实则是姨娘邀我前来……小子不知姨娘为何要诬陷……我这里还有字条为证,还请表姐夫明察!”
看到苏公甫探向自己怀里的手,乌攸心头一紧,坏了!
刚才林回今一直闹情绪,没能把那张字条拿回来,乌攸也一时间只顾着看热闹而忘了这件事!
要是真的叫苏公甫拿出字条来,两相对质,苏公甫固然会被认为是一个轻浮的浪荡子,女人勾勾指头就巴巴儿地凑过来,但是乌攸也会无可避免地被戴上一个不贞的帽子!
乌攸敢确定,就安荣禹的尿性来看,如果他真的看到了字条,证明自己是主动邀请苏公甫前来的,他一定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乌攸一皱眉头,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了林回今。
你小子倒是快点动手啊,没看到他已经伸手到衣服里去了吗?你……
但是乌攸悲哀地发现,林回今正气哼哼地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根本没有接收到乌攸发射出的求助信号。
这家伙真是不识时务!关键时刻就是靠不住!
自己也是,急着要把这个祝姨娘为自己埋下的钉子拔除掉,但却操之过急,对于一些突发情况的应对措施还没能构想好就匆忙实施了计划,难怪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乌攸咬咬牙,尽力按捺着狂跳不止的心脏,不再浪费时间反思,集中精神开始思考该如何把这件事圆过去。
在乌攸紧张地思考着应对措施的时候,苏公甫忍着满身的伤痛,一边摸索着纸条所在的位置,一边在心中恶狠狠地盘算:
你乌姨娘暗算我是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