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灯笼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乌攸立刻觉得,这孩子有可能是要发威了。
于是,她装作好奇宝宝的模样,望着灯笼,问:
“灯笼,你笑什么?”
灯笼没有辜负乌攸的期望,恭恭敬敬道:
“恕奴婢无礼。陈姨娘,您的肚子响。应该不是胎动,只是昨夜吃多了而已。我家嫂子当年怀孕时就是这样的。”
陈姨娘的脸当即就黑了,她打量着一脸笃定的灯笼,强行控制着自己嘴角的抽搐和脸颊的烧红。
说放肆吧,这毕竟是乌攸的丫鬟,不好强行呵斥,一来就落了乌攸的脸面。因为这种小事和刚来的乌攸结仇,不值当。
但不计较吧,这也太丢脸了,她甚至都听到了身后有个小丫鬟在偷笑。
昨晚她还真是好好地摸着肚子憧憬了一番。她早就听说了祝姨娘这胎虽然生了个小郎君。但这小郎君胎里不足。身体虚弱,更重要的是,不受安荣禹的宠爱,因而连这重要的洗三礼都是草草而过。
安荣禹是被祝姨娘拼着让肚子里的孩子出危险。也要坑陈姨娘一把的剽悍举动给恶心着了,但不管怎样,对陈姨娘来说,这都是好事。
祝姨娘的早产实在是太是时机了,要知道,陈姨娘还是栀子的时候,花重金收买了祝姨娘的大夫,叫他往祝姨娘的药里悄悄地加了不少料,足以让这孩子即使出生。也会是虚弱不堪,但倘若这孩子足月出生,孩子的身体弱小,说不定就会招来祝姨娘的怀疑。
然而现在祝姨娘自己早产了,可以说是为陈姨娘铲除了一个巨大的后顾之忧。
她坚信。和霞飞院那位门庭冷落的现状相比,自己这边可谓是宠爱正浓,自己一定会生下一个康健伶俐的小郎君,用他来挣得更多的好处。
所以,乌攸刚刚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冲她展示自己的肚子,以此展现她腹中的孩子是多么的强健,即使只有两个多月,自己也能感觉到它在动。
说句粗俗的话,陈姨娘这回装13装大发了,因而在被灯笼毫不留情地戳穿时,她的面子也跌大发了。
出师不利的陈姨娘最终还是没有责备灯笼些什么,而是草草地应付了两句,就兴致不高地钻回了自己的屋子,对外的官方说法是陈姨娘站得久站累了,要好好休息。
但乌攸清楚,她是因为被灯笼那句“吃多了”弄得很内伤,需要回房去好好平复一下面子碎了一地的伤痛。
可乌攸同样担忧,陈姨娘本人出身丫鬟,一般从卑贱的阶级爬上来的人,一旦身居高位,就想把自己的黑历史抛到十万八千里开外,所以,相应地,这类人会比较讨厌丫鬟这个群体,更讨厌不识相、不捧着自己的丫鬟。
乌攸能猜到,陈姨娘可能会因为失了面子,叫人对付灯笼,所以叫蜀葵时时留心着,别叫灯笼吃了亏。
她的人,她不来护着,谁来护着?
然而,实践证明,当傲娇碰上天然呆,一切都是浮云。
当天晚上,乌攸在自己的房里用了晚餐,去房里看望了陈姨娘,二人在故作亲密地进行了一番会晤和交谈后,乌攸回到了自己房里。
在她去看陈姨娘之前,她打发了蜀葵和灯笼去和连翘院的丫鬟一起去吃点晚饭,垫垫肚子,毕竟她们已经忙活了一天了。
但等她从陈姨娘房里回来后,却发现两个小丫头已经回来了,而且蜀葵正笑着亲热地拍打着灯笼的肩膀,而灯笼挂着一脸不知所云的笑容,显然是没明白蜀葵在笑什么。
见到乌攸回来,蜀葵急忙来到了乌攸身边,伺候她换衣,但她的唇边始终带着一抹笑影。
怀着八卦的心态,乌攸好奇地问:
“看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蜀葵瞄了一眼灯笼,笑眯眯地说:
“姨娘啊,灯笼真是个聪明人儿呢。她刚才,噎得那两个为难她的丫鬟根本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