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蜜站在冷糖背后看着,那个应该纤弱的背影,这一刻让他觉得有种安定的力量。原本浮躁的心平静下来,金色的双眸也彻底黯淡下去。轻暖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冷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沧桑却又鲜活。
少女身上的衣裳褪去风尘和血迹,裙摆不断拉长,袖口的金线光芒大盛,轻暖心里有些复杂的情感说不清,但是那个光芒里缓缓走出来的少女,就是那样夺目的把每一寸容颜都刻画在他心里。
这时候的冷糖前所未有的典雅、庄重,脸上不再挂着微笑,而是抿着薄唇,不同于往日的严肃。长长的裙摆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与长发上的星光相映成辉,夺目的盖过天地所有的光亮。
折江带着人界的人赶到轻暖所说的地方的时候,就看见冷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人界的人没有见过苍茫神,所以并不知道苍茫神其实就是冷糖现在的样子,见过的青萝、羌吴这会可能已经回家大战三百回合去了。人界的人不知道,折江却知道,所以他站在原地,久久没办法移动双脚。
冷蜜早就看的有些痴傻了,背对着他的少女就是那个他看过千万遍的苍茫神,那个被人敬仰的苍茫神。人界的都以为这就是传说中上古妖王小女儿原本的样子,包括墨始在内的所有人跪拜在地,冷糖没有回头,只是接受着身后的一切。
看着那块就在眼前的大石,冷糖心中满是仇恨,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起,充满了晶莹的液体。轻暖走到冷糖身边,轻拍着冷糖的肩,“想起什么了”,怕激着冷糖,声音轻柔道。
冷糖想了许久,摇摇头,“只是恨”。轻暖没有再说话,看着冷糖蹲下身,手指触碰着那块石头,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露出原本斑驳的石面。发了片刻呆,冷糖转身朝大石的深处走去。
轻暖没有跟着,也没让人跟着,那里面他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有些事情谁也没法替代,一定要冷糖自己去面对。可是片刻后冷糖失望而归,眼里的晶莹就要蓄满,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懂。
冷糖抬头看向天空,嘴里在说着什么,听的清楚的只有折江,他知道,冷糖在说,“你们在哪里?”,折江比冷糖感觉的还要清楚,这块石头与风茗的消失有关,所以冷糖才会产生强烈的恨意。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冷糖毁灭性的行为,她双手抬起,那块石头跟着冷糖的动作飞起来,转瞬之间碎成了粉末,从天空落下来,然后在半空一点点消失不见,冷糖就站在扬起的砂石里,眼眸里蓄满的哀伤直直的坠下来。
泪水落在尘土里的时候,四周的荒芜、凄凉统统退去,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模样。在所有人慨叹着这样的奇迹的时候,冷蜜在哭,折江低头不语,轻暖在笑。冷糖看得懂,轻暖笑的要比冷蜜的泪水还痛。
冷糖看着天,想把仇恨都放下,可是她做不到,“啊”,的一声怒吼,声音还是冷糖一贯的声音,但声音里充斥着恨意和沧桑感,声音上震仙界,下至幽冥,无处听不见,无人不动容。目睹了一切的人界之人,个个露出敬畏的表情,不敢吭声。
冷蜜站在远处,看见冷糖的样子,化作一道金光,盘旋在冷糖身边,那只金色的凤凰,吟唱着只有别人听不懂的什么,冷糖却笑了,冷蜜只是要她放下,他们们所承受的是一定要还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冷蜜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劝冷糖不要太在意这些事,没想到把刚才还恨不能毁了六界的冷糖大小姐逗笑了。折江和轻暖也笑做一团,冷蜜察觉到问题可能在自己身上,细细看了一下自己,这一看可了不得,冷蜜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他金灿灿的尾羽上挂着块破布条,大概是刚才跟羌吴打斗的时候挂上的,这家伙粗心一直没发现。冷蜜变回人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主要目的时为了冷糖,现在冷糖笑了,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嘛,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冷糖看看刚才那片石林,声音很轻,“这里只有刚才那块石头是真的”,轻暖一脸诧异,折江没说话,他也看的出来,其他的时候分明是最近才弄过来的,不过要想躲过各界的眼睛,在这里搞出这么大动静也真不容易。
冷蜜嘟囔一声,“就那么一块还被你毁了”。冷糖难得没跟冷蜜计较,声音里都是无奈,“那块石头里有些不该存在在这世上的东西,我让它尘归尘土归土,也许有一天风茗还能回来”。
折江明白冷糖的想法,替不想说话的冷糖给两个看不出来的解释,“那块石头里锁着风茗的一魂一魄”,冷蜜一下子就懂了,轻暖也记得,风茗是之前提起过的上神,那个因风云雾雨之力生出的上神。
折江一直都是最冷静的,忍不住道,“或许风茗的那两魂六魄还被藏在什么地方”,冷糖早就想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现在就算去找也无从下手”,几个人都表示同意。围观的群众正在好奇他们几个在干嘛,墨始又跑出来找死了。
“糖妹妹,你怎么生气了呢,这样会老的很快的”,冷糖一向都是温柔示人的,得罪人的事就交给冷蜜了,反正他已经快把墨始玩死了,也不差这么一次半次了。
冷蜜这次倒挺冷静的,“糖儿,我给你的那根尾羽呢”,冷糖费了半天劲从袖口里掏出一根金灿灿的羽毛,不过冷糖不明白冷蜜要干嘛,“对着那色鬼扇一下”,冷蜜给冷糖出了个损招,冷糖轻轻试了一下。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