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宇深夜接到消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进宫。 一进门,便发现梁远臻倒在荣华宫的大殿门口,气息微弱。
“皇上,易飞去请太医了,您得自己运气护住心脉才能坚持住。”
谢宁在一旁也看得明白,若是皇上自己不惜命,怕是坚持不到太医来了,“皇上,奴才求求你了。”
一个人影闪进来,推开围做一团的众人,“梁远臻,你若是不想将这江山拱手让人,就自己护住心脉!”
皇帝命在旦夕,众人虽听她连名带姓唤他,可也知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毕竟,她现在是这里唯一一位大夫。她若出手相救便罢了,她若不救,皇上有言在先,谁也动不得她。
谢宁看着苏娴,她是第一个住进荣华宫的女人,却也是唯一一个敢将剑插进皇帝胸膛里的人。他不知二人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知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能做到梁远臻这般,被护在手心里的人差点一剑捅死。
躺在地上的梁远臻已经无力睁开眼睛,却仍像着了魔一样,遵循着那气急败坏的声音,终于悄悄运气护住心脉。
易飞去太医院还未回,张庆宇带人封锁了荣华宫,皇上危在旦夕,不许任何人靠近。围着梁远臻的众人知是苏娴伤了梁远臻,见她又进来,心有防备。可转在看躺在地上的人此刻的确是自己开始求生了。
苏娴上前,几人不觉给她让开些许空间,俯首看着他胸前的血,冷声道,“若是不想他死,就把他抬到床上去。”大夫的话此刻堪比圣旨,谢宁立刻带了几个小太监,避开他的伤口,小心将梁远臻挪到床上去。
易飞回来,他将太医院能找到的几个太医全部拎了来。除夕夜,太医院当值的人本就不多,除了今日轮值的蓝太医,一同跟来的,还有苗隐。
易飞做在马车前,守卫见他,不敢耽搁,马车长驱直入,畅通无阻,一路疾驰。直到荣华宫玉石阶前,马车无法前行。下得车来,苗隐和蓝太医根本就无法追上易飞,二人背着药箱,一路小跑,进得荣华宫已是气喘吁吁。
易飞见梁远臻床前坐着的是苏娴,一时松了口气,好在,她终是不忍心,出手救皇上了。
苗隐走到苏娴跟前,伸头看了一眼躺着的梁远臻。“苏院正,这皇上----”
苏娴没有理他,只道,“药箱。”苗隐和蓝太医闻言皆把自己的药箱摘下,搁到她近前。每个太医的药箱里除了放一些常备的药材和问诊工具外,还爱放些个人偏爱的药材在里面。比如,苗隐的箱子里放的药材大都价值连城,其中不乏难得一见的苗疆草药。而蓝太医的药箱里虽然放的药材虽然普通了些,可一应俱全。
苏娴打开二人的药箱,连方子也没有开,直接用手掂了重量,现场配了药。配好药,苏娴起身,对苗隐和蓝太医道,“你二人在这里看着他。一个时辰后给伤口换一次药。”
苗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苏娴和皇上的关系他猜出一二,可还没想明白这皇上是因何而伤,易飞去抓他来时,只说皇上重伤。此时,看那伤口,才知这皇上当时根本就没有抵抗。
蓝太医早就深谙宫廷生存之道,自是不敢细想猜测这些,只道,“是,苏院正。”一众禁军早就得了令,她要去哪,无人敢拦。
苏娴小心扇着炉火,炉里的柴火啪啪作响。伤了他又救他,苏娴,你还真是自作自受呵。
赵玥晨听说梁远臻伤了,终是来了荣华宫。
“皇上,您可醒了。”
听得谢宁声音,赵玥晨快步进去。床上人听见脚步,眼含期望地向珠帘处望去,见是赵玥晨,眼中的明亮又瞬间熄灭,复又轻轻闭了眼,“朕不是说过,不让你来这荣华宫的吗!”
赵玥晨闻言低头啜泣,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记得不让她来的话。言语间不由有些委屈,“皇上,臣妾担心你。”
梁远臻一说话就要牵动身上的伤口,索性闭口不言。一众人摸不清皇上的脾气,跪着的跪着,站着的站着,气氛凝重。
苗隐见状,悄悄上前,对梁远臻附耳低语几句。只见,梁远臻听罢,脸色瞬间缓和许多,对众人道,“都起来吧,朕死不了。”
赵玥晨狠狠瞪着苗隐,苗隐只当做没有看到,悄悄退到一侧。有宫娥将跪在地上的赵玥晨扶起来。赵玥晨走到床前,“皇上,让臣妾留下照顾你吧。”
苏娴端着药进来,见到的便是赵玥晨站在梁远臻的床边。谢宁手脚麻利,连忙出来接苏娴手里的药。
张庆宇在一旁一个劲冲谢宁使眼色,这皇上等的就是要苏娴喂他喝药。这谢宁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谢宁救主心切,等到他明白过来张庆宇的眼色已经晚了,端着手里的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梁远臻床前,“皇上,您该喝药了。”
梁远臻只闭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谢宁为难得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偷偷回头看向张庆宇,张庆宇摇摇头,表示他此刻也没有办法。
倒是赵玥晨替他解了围,“谢总管,将这药给本宫吧。”谢宁如临大赦赶紧烫手山芋给了赵玥晨。她接过药碗便在皇上床边坐下,温声细语,“皇上,臣妾伺候您喝药。”没想到梁远臻闻言果然睁开了眼睛。赵玥晨心中一喜,她的面子,他还是给的。将汤匙递到他唇边。
谁知梁远臻却说,“皇后是不是忘记了。同样的话,朕不想在说第二遍。”赵玥晨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