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下人房,灯火是昏黄的。t/
一字排开的十张床铺,使得空阔的房间除了床之外,还能容纳下衣柜、桌子、椅子、小几等物件,也不觉得拥挤。
不同于普通府宅,富可敌国的玉剑山庄就算连下人房,也显得别致干净,虽然不至于像诸位少爷小姐所住的那样金碧辉煌,却也美观大方。
长生坐在桌前,揉着臂上的伤,痛得发出咝咝声。
那些人下手好狠!
对着破损的青铜镜,他用湿布沾水擦去破裂口角处渗出的血迹,两条粗大浓黑的眉毛,因为眸中的思索之色,拧成一个烦恼的“川”字型。
他一边擦拭着嘴上的血迹,表情闪过一丝恍然。
从他们毒打他时说的那番话来看,应该是因为争风吃醋,那三位少爷想必都是对小姐有意,才会又妒又恨的打他。
来山庄也有些时间了,他对玉剑山庄也大致有些了解。
玉剑山庄控制着巫灵城的经济命脉,它拥有自己的钱庄、商行、米铺、水运,但凡一切赚钱的手段都能在他们经商的模式中找到痕迹。它还以巫灵城为轴心,和其他金陵、苏州、扬州等地的钱庄商行互相连接,构成组织庞大,结构严密的同盟,并与京中的达官显贵构成强大的关系网,它的强盛自是到了无从形容的巅峰之期。
庄主金信云有四个徒弟,其中大徒弟高莫影最得他的信赖。
剩下的三个徒弟,除了司马瑞枫同样来自名门望族的司马世家,其余两个都是十多年前金信云收养的孤儿,这四个徒弟从小都在山庄长大,并各自拥有一批自己的心腹手下,形成四股相互对持的势力。
在这样的状况下,小姐金璎璎自然成了香饽饽,因为,谁能娶到小姐就能当上庄主,基于这样的动机,对于小姐争抢的他们,看到小姐对自己青眼有加,自是恨意无尽,伺机报复,当然要毒打自己。
他感觉浑身的骨架都快散了,每块肌肉又酸又痛,将被撕破的袖子捋得更高,他发现整条胳膊又红又肿。
“长生,你身上怎么伤成这样了?”
“瞧,手破皮还流血了,这地方还青成一大块。衣服也破了,怎么还湿淋淋的?你掉河里去了?”
“快换件干衣服吧,免得会受风寒。”
同为家仆的赵强、刘铬、孙顺平七嘴八舌的问道。
长生只是淡笑,“刚才去挑水,不小心栽到沟里去了。”说话间,他已换上一身干衣服。
“长生,你最近是不是在走霉运!”赵强叹息道。
刘铬也道:“上次也是,庄里武斗也罢,居然也是把你给抓去凑数,搞得一身伤回来,所幸没丢掉小命。”
长生苦笑,“可能吧。”
“长生,听说你是小姐带进庄的?”
“是呀,她叫我进来做男仆。”
“你是怎么认识小姐的?”赵强感兴趣的问道:“如果不是小姐带你进庄,估计就算你削尖脑袋想进庄,也进不来。”
“怎么?进山庄很难吗?”
赵强吃惊的睁大眼睛,“你以为玉剑山庄是想来就能来的吗,你把它当成什么地方了。在这里是不愁吃穿的,又能挣钱,很多人都削尖脑袋想进来,因此它的审查异常的苛刻严格。”
“这样啊!”
孙顺平点头,“说啊,你是怎么认识小姐的?”
“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吃惊的声音打断:“大……大小姐!”
说话的是刘铬,他的声音充满惊讶,正望着门口那个俏生生的红色人影,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大小姐怎么会来到这里?
而且还是到这下人房?
长生看着倚门而立金璎璎,惊讶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从床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行了个礼,没想到金璎璎立刻伸手扶住他,“长生,不必多礼。”
“大小姐。”
金璎璎瞄了一眼周围惊得合不拢下巴的男人,“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长生谈。”
众人应声出去。
“春雪,你去门口守着。”她转身命令身后的春雪。
待屋内其余人都出了门,春雪一脚迈出门槛,反手轻轻带上门。
金璎璎立在屋子里,打量着长生。
长生看起来伤得不轻,挽起的袖子外露出的都是淤青的伤,她不由问道:“你的伤势怎么了?”
“不碍事。”长生伸手抓抓头,依旧是一脸憨憨的表情。
金璎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瓷瓶,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盒子,她将两样东西都递给他,“这个玉瓷瓶里是‘冰雪玉露丸’是治内伤用的,这个白玉盒子里,是‘蔷薇玉凝膏,专治外伤的。”
长生接过两样东西,结结巴巴道:“小姐,你对长生真好!”他冲她露出那种傻乎乎的表情。
“是么?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那天,你为什么说谎,说没有武斗?”
长生又是一阵沉默。
半响,他才抬起头,“为了你的名声。”
金璎璎心里一震。
“武斗的第二天,庄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关于小姐的闲言碎语,有许多说的很不堪,小姐在小的心里是冰清玉洁的仙女,怎么会是他们嘴里那种无耻的女人,小的很愤怒,可是却又帮不上小姐什么。直到一天后,老爷回庄召见小的,因为进屋之前无意中听到外面有丫鬟说,老爷因流言之事正在对小姐大发脾气,因此,当老爷询问小的之前可有发生过武斗,小的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