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第一次入宫为未苒王后看病时被一个世家公子看中,那公子平日里不学无术却有一样东西做得最好。便是媚药。话说像月落这样医术超群的女子,连掺在自己茶水中媚药都分辨不出来的话着实有些说不过去,然而她却真的没分辨出来将那茶水给喝干了,媚药发作后也未曾想法子给自己去解药,而是拖着因中了媚药而软绵无力的身子去敲玄容卧房的门求助,进去后一夜都没出来。
“出这个事儿的时候刚好你不在玄冥,因关乎国师大人的体面,便没让人胡传。后来你说要嫁玄容,我想着要跟你提一提的,刚开口你却道对他的过去不感兴趣,我便没往下说。今日见你似乎因他两日对眼心有不快,我觉得约莫你还是在意的,若是再将你蒙在鼓里日后你从别人嘴里知道了想必会怪我隐瞒,便索性告诉你了。你可要斟酌再三,万不可意气用事。”雪凝不同于绯月和簌倾这两个异类,一直是玄冥最典范端庄的大公主,性子柔和说话温婉,饶是她这般委婉紫陌还是觉得自己的头顶快要被气得冒烟了,反过来再想想当时玄容的那派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给她端茶水,更是觉得怒火攻心。忍了几忍才没当场发作出来,一直将这口气憋到了回府。
玄容听她提起月落来,表情并没变化多少,语气更是不在意:“月落?不就是今日与你诊脉的那个么,她怎么了?”
紫陌只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铁定是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她觉得很没意思又觉得自己很倒霉:与君少臣相好时,中间夹着一个不清不白的白瑶;与玄容都成了婚,中间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月落。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何必要如此较真。紫陌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浑身的怒气和力气似乎都被一下子抽空了,心里觉得有点苦,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苦,定定地看了玄容一会儿,她默默地躺回床上,拽了被子裹住自己合上眼背对着玄容不说话,他在背后轻声叫了她几声,她没理会。过了一会儿紫陌觉得有一只胳膊轻轻地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而后以轻柔不至于惊醒她的力道,将她缓缓地圈在了怀里。
紫陌第二天一早起来便遣了所有人离开院子,猛踢树干把兰若给踢出来了。劈头问得就是月落此人。
兰若默默不语了一会儿后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废话,对月落的往事更是避而不谈,紫陌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纠结和维护之意,便不再往下问去。
兰若看出她脸色不佳,昨日他一直在紫陌的玉佩中,绯月说得话他也有听到,然而关于月落——他确实不能多说些什么,只试探性地问她会不会介意有这个人在,紫陌故作轻松一笑:“在意什么,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等梦醒了,又有谁还会在乎这些似是而非。”她的话里自嘲语气颇浓,兰若闻言默了默,低声道了一声:“抱歉。”而后又道:“其实你根本不用在意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又将会做什么,保护好你自己,切记玄容是只爱簌倾一人便是了。”
紫陌闻言微微笑,反问了他一句:“兰若,事到如今关于月落我只问你一句话,从此之后都不会再问你关于她的任何问题——玄容当初接近簌倾的动机,墨氏一族的任务,玉芙蓉只有在圣女放血时才能取出,这一切是不是月落告诉簌倾的?”
依照紫陌这段时间对玄容的了解,他这般缜密的人不可能露出任何所谓马脚,然而簌倾却这样巧合地在十六岁生辰前知道了这些东西,唯一的可能便是知晓底细的人故意向她道明这其中原委,在道明过程中又必定是添油加醋了一番,而这个人既了解簌倾的刚烈性子,又能保证她会在得知真相之后理智尽失,没有与玄容求证就当即割腕身死。此番缜密计划,除了高深的手段外一定还做了不少充分准备,纵观围绕在她和玄容身边的这些人里,紫陌只觉得不知底细的月落最是可疑。
兰若在她的质问下默然不语,紫陌见状当即明白自己猜测的果然不错,看明他脸上的为难之意她果真没有再往下问,仿若没事人一般地离开了院子,留兰若一魂飘荡在半空中,见她走远后神色郁郁地钻回了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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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绮阁东风,使君情重,一顾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