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北江的雪尤其盛,银装素裹天地茫茫一片纯色,营造出一派难得一见的冰雪盛景,使北江一跃成为此陆间名声大盛的冬游圣地。
如此严重的雪情却却对当地百姓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连日风雪影响了各大城郭的贸易往来,街头小商小贩纷纷收拾了东西躲在家中烤火过冬,不景气的贸易致使城中萝卜白菜价钱疯涨,虽然北江政府严厉打压哄抬物价之举,却还是不能阻止许多人在这场雪中一夜暴富。
紫陌一身商人细胞在冰天雪地里异常活跃,跃跃欲试地建议师父不如趁机贩点白菜地瓜去城里高价销售,这样就能换个又大又舒适的马车,子卿对此不理不睬表示不愿意配合,司徒净天口头配合却不想插手,归根到底还是不配合,紫陌遥感同盟难寻,只好收敛了心思趁着风雪没再大之前赶紧到祁山去避难。
说是避难委实不算夸张,原本司徒净天是个不怎么爱轻易挪窝的人,可惜他温暖的老窝实在经不起这般暴雪的折腾,强撑了几天后终于被雪给压塌了。紫陌与子卿合力将他从废墟中扒拉出来以后,她独自一人站在半废墟的房前张望了许久,十分惋惜地表示自己的能力只在于换个瓦片修个窟窿,至于灾后重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年关将至,师徒三人却悲剧的流离失所了,只能收拾细软,趁着桥还没给压塌之前去祁山投奔顾城。
祁山靠近南宛,沾着地域的光一年四季都是一副春暖花开的盛景。是当地相当有名的自然保护区,早年被顾城占山为王,又放了个八卦阵在山口,便彻底绝了往来游客的踪迹,连绵起伏十数里的山脉都成了他一人的后花园。
如今顾城正亲自站在山前,等着从云谷远道而来的那三位,山花烂漫草色清浅,他一派闲适姿态。难得无聊地畅想着一会儿紫陌见到他时会说些什么。
玄冥一别虽然只是过了两个多月,对热恋中的男女来说,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分秒煎熬,更何况是他和紫陌这般不顺遂的,夜长梦多要不得,越是早些定下来才越是能安心。
顾城原本打算趁热打铁地从玄冥回来就到紫陌家里去提亲,反正在梦境中时两人连孩子都生了。此时也不必矫情什么。无奈司徒净天一向不知无耻为何物,乐此不疲地扮演着棒打鸳鸯的角色,一早就在玄冥地界碑处等着他们,笑呵呵地以“紫陌还未出师”之名将她直接给带回了云谷。
如此公然挑衅的行为,让顾城难得地觉得是该给这个师弟长点教训了,便在他们回去之前悄悄地命人去云谷在司徒净天的房子做了些手脚,果不其然。三场雪不到,他的窝就彻底塌了。
紫陌在车上半梦半醒之际被一根扎在手背上的银针击醒,刚打算磨刀霍霍以牙还牙,就听司徒净天淡淡道:“你心上人在车外呢,注意点形象。”
紫陌表情一顿,继而朝他抿唇笑了笑,果断反手甩出三根针,整齐地排成一排扎在了司徒净天细皮嫩肉的手背上。
顾城掀开车帘时便看见了司徒净天挑着眉拔下手背上银针的一幕,不由也笑了,只是那笑容里难得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地味道。而后伸手将紫陌从车中拦腰报出来了。
“哎,我自己走就行。”光天化日搂搂抱抱,紫陌脸一下红了,小声抗议道。
顾城依旧走得沉稳,还不忘打趣她:“怎么,两月不见,倒学会矜持了?”
紫陌绕着手指:“也不是矜持,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两个月前还相敬如宾两个月后就搂搂抱抱了。这让别人看着算是怎么个事儿啊。
顾城低低地叹了口气,紧了紧手臂道:“慢多了,我那时都有女儿了,如今却连夫人还没娶上。哪里快了?”
紫陌心道千万不要给他带歪了,反驳道:“此一时彼一时,不懂吗?”
顾城难得露出一番仔细思考地样子,末了摇摇头道:“不懂,我只是知道什么叫‘夜长梦多’,该做完的事,还是早些做了才能安心。”
紫陌还原了一下第一次听到这话的场景以及之后发生的事,不由抿唇一笑与他玩笑道:“不是还要我再抛次绣球招亲吧?”
顾城正色道:“不必了,直接比武就行。”
而后真的印证了顾城的这句话,紫陌来山庄不到一个时辰,便真的比了场武,却不是同顾城,而是跟许久不见的陆离。
彼时他正在崖边练剑,紫陌借着顾城与司徒净天说话的空子捏着个苹果从千竹园边走边啃着,从高处往下看只觉得他那套剑法眼熟的紧,便下去讨问他这剑法叫什么名字,陆离字正腔圆地告诉她:“老子所练剑法,正是赫赫有名的‘金童剑法’。”
紫陌觉得这名字听着忒喜庆了些,缺了点能震慑人的霸气,反念又觉得好像挺耳熟,正琢磨着是在哪里听过的,就听陆离那厢不知死活道:“说了你也不懂的,你们女人家家摆弄摆弄绣花针就行了,这些剑法什么对你们来说委实难了些。”
那字里行间的淡淡鄙视实在明显了些,紫陌极不服气地瞥了他一眼,心想还收拾不了你小子了,遂伸手道:“剑借我一用。”
陆离莫名:“做什么?”
紫陌极为认真道:“亮瞎你的狗眼。”
一套剑法使得行云流水,正是簌倾公主纵横三年不败的剑术,后来又得了玄容的指点,自然不是陆离这种半吊子能随意揣摩的。紫陌收剑时见陆离瞠目结舌的表情,顿时觉得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