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皇室……
这四个字像是一句尘封的咒语,撞入紫鸢脑海中,打开了记忆中一些已经落了灰尘的片段。
北江……江宁公主府……
面色惨白的女子,死死的将一个白色衣衫的孱弱男子护在身后,剑尖挑开她的袖口,露出手腕上黄蕊红瓣的花样图腾……
紫鸢忽然觉得呼吸困难,抬手捂上了心口,那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心如死灰?
“赤尾灵珠……是什么?”她喃喃问道。
陆离听得这四个字,当即变了脸色,很是紧张的问她:“你还想起什么了?”
紫鸢闭着眼睛摇摇头,陆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语气敷衍道:“赤尾灵珠不是什么,就是一味草药,哎,你不记得那会儿在山上我给你指过来着?就是一味草药,草药……”说完他还怕紫鸢不信,就将修远也拉下了水,让他给自己作证。
修远看了陆离一眼,起身要走,陆离见状连忙拉住他,被修远灵巧躲过,立在一侧施施然道:“她昨夜收了惊吓,我去煮些安神的汤药来,陆离你到门口去采些……赤尾灵珠来给她下药用。”
陆离一听可以脱身,很开心的应下了,出了门才想起来这里压根就不会有什么赤尾灵珠,可又不能空着手回去惹紫鸢怀疑,就摘了不少可以下菜,可以佐汤又可以入药的黄花来,紫鸢喝着汤药咂嘴,指着汤里的花疑惑:“这花不是这样的吧,我怎么记得是红色花瓣,这个都黄了。”
陆离没好气道:“老了!昨日黄花了,不就黄了!”
这理由未眠也太牵强了些,紫鸢不高兴的拉下脸来,陆离见状后悔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忙软了语气。告饶道:“我的紫陌姑奶奶……”
“我叫紫鸢。”
陆离又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改口:“我的紫鸢姑奶奶,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跟我下山啊……”
下山?
“去北江么?”
陆离顿了顿,逐字逐句斟酌答道:“北江……也是一部分……吧?”
紫鸢点头:“下山。走吧。”
陆离被她这反常的痛快噎住了,惊得差点憋出眼泪来:“今天怎么这么痛快了啊?”难道是刚才吃错了药了?
紫鸢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下山了?”
陆离又噎了一下,艰难道:“那你之前……”
“之前你也没说让我一起下山啊,只说让我去救什么顾城,我又不认识顾城,可不代表我不会下山,救他和下山是两码事,不是么?”
陆离瞪着眼在她的逻辑里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逻辑,合着他这么多天在山上死皮赖脸的求。都是因为他把两码事算成了一码事,再退一步说,紫鸢这副鄙视的表情,是在鄙视他这么多天都是庸人自扰了?
陆离终于明白了,也愤怒了。恨恨的把剑往背上一背,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不想理你”的表情,紫鸢任由他在那里闹情绪,到房中去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了个包袱,一股脑挂在了陆离的后背上,陆离回过头来对她使唤自己不打招呼的行为怒目而视,却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修远。无独有偶,他的肩头竟然也有一只收拾齐整的包袱。
“我随你们一同去,江中还有旧友,也是时候去探望一下故人了。”
陆离很开心的帮腔:“好啊好啊,马车和路上花销的钱你出。”
来时见到何修远,陆离特意打听过了。他虽看着是个隐士,却也是个大商人,驰名江中的连城当铺就是他的产业,虽然一个读书人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出色很招人嫉妒,但陆离总是宽宏大量的原谅着他。从上山来他就一直吃喝着何修远的,倒不是他一毛不拔,而是他虽未南宛的王爷,但从君少臣登上皇位后,他就没再回过南宛,君少臣虽不算厚道,但也未曾克扣过他一个王爷的用度,连封地上收来的租子都分文未动,全数收回了他早就空置的王府中堆着生灰去了。
不回南宛,他也就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游历江湖的剑客,剩下一个师父比他还穷,去年借的二两银子到现在都没还过,估计又想赖账,这次他来江中,身上带的银子就是最后的积蓄,还被紫鸢给败光了,眼下两人都身无分文,要是何修远不提跟他们一道走,陆离都打算先去找个地方做个山贼抢点钱做盘缠再回去。
眼下同修远一道,山贼自然不必坐了,只专心坐着马车赶路就成。
陆离本想自己赶马车走得快点的,但想想自己又不认路,只好将这差事交还给修远的车夫,自己骑着一匹小马晃晃荡荡的跟在马车后面。
“公子,眼下天快黑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脚?”车夫便赶车边朗声问道。
修远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天色,问了一句:“再往下走还有没有集镇?”
“没有了,一会儿顺着这条路上了山,往下两天都要在山里,顺着那条路往下走倒有个小城,可以歇歇脚。”
“那便往下走。”修远放下车帘,对车里的紫鸢道:“现在城中歇息一晚,明日再买些东西带上,往后几日要走山路,若是不准备些干粮,恐怕日子不好过。”
“无妨,我不着急。”紫鸢说着撩开车帘,高声问黑着脸的陆离:“你呢?你要着急的话,不如先走?”
陆离心道你们舒舒服服有吃有喝的,凭什么叫老子在山头上忍饥挨饿,撇了撇嘴,也应了一声:“老子闲得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