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瑞什么都没有想,一心要救了蒋乐乐,已然忘记了自己的安危,进入了老屋里,地面的草芥和破旧的大床都起火了,一些老鼠无处可逃,都被烧死在了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火团。
蒋乐乐呢?
顾东瑞觉得浓烟不断扑鼻而来,他呼吸困难,眼睛也几乎睁不开了,他看不到蒋乐乐,里面都是滚滚的烟雾,她到底在哪里。
“蒋乐乐!”顾东瑞奋力地喊着,每喊一次,浓烟都冲进了他的口腔,让他觉得喉咙辛辣,几乎窒息。
没有应答,她一定是晕倒了,这样大的浓烟,她怎么还可能是清醒的。
“我来了……别怕……”
顾东瑞轻声呢喃着,眼神惶恐,他此时好害怕蒋乐乐死了,那种揪心的感觉,就好像他的心头被挖掉了一块肉一般疼痛。
死亡的气息围绕在失火的老屋里,顾东瑞继续艰难地行进着,他希望见到蒋乐乐,哪怕是看一眼,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有多在乎这个女人,顾东瑞完全清楚,如果她能回到他的身边,就算这个女人不同意,他也会和她结婚,留下她,留下孩子。
脚下一绊,顾东瑞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的西装已经开始被烘干了,手臂起了火苗,用力甩了几次,才算熄灭。
顾东瑞觉得没有了希望了,因为他似乎也坚持不下去了,蒋乐乐在哪里。
顾东瑞觉得头晕目眩,他的身体在摇晃着,却仍旧坚持向浓烟中摸索而去,当一个燃烧着的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在海瑟的一声惊呼声中,顾东瑞倒了下去,房梁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顾东瑞的意识是混乱的,模糊的。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蒋乐乐,她蜷缩在老屋的墙角里,浑身大火剧烈的燃烧着。她吃力地伸出了手,似乎在寻求帮助,她眼神都是渴望,顾东瑞想扑上去,保护她,却一步也走不动,他浑身都在刺痛,喉咙似乎仍旧弥漫着烟雾。
乐乐……他含着她的名字,可她却像听不见,仍旧哀伤地挣扎着。
那个距离好近。几乎触手可及,他却抓不到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让大火瞬间将她化为了乌有……
她的头发起火了,接着是衣服。最后火舌舔/舐着她如玉的肌肤,他奋力地挣扎着,希望能扑灭她身上的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那种被夺去的痛让他剧烈地震撼着……
蒋乐乐死了,她永远地离开了他,让他突然感到一个被撑起的美好的天塌陷了下来。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也被那大伙吞没……
医院里,四面都是雪白的墙壁,静寂无声,浑身狼狈的海瑟哭丧着脸,站在原地。
虽然他也受伤了。却因为跑进老屋的时间晚,只是带了先生就急速出来了,除了一点点烧伤,没有什么大碍,到是顾东瑞伤得十分严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燃烧的房梁砸中了他的双腿……
海瑟好不容易才将顾东瑞拽出来,先生当初已经昏迷了,他背着他,冲了出来……
“不会有事的,先生,不会的。”海瑟祈祷着。
“我儿子呢,东瑞……”
一声凄惨的呼声,顾子擎惊慌失措地从病房里跑了出来,他才得到消息,二儿子受伤了,听到这个消息,他差点背过气去,顾东瑞可是他的所有指望啊。
海瑟见老爷来了,忙解释着:
“先生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掉下来的房梁砸到了他的双腿,医生说,尽量保住……”海瑟说不下去了,可能的恶果是,顾东瑞双腿截肢,变成了残废。
“你说什么……东瑞的腿,有可能……不,他不能没有腿……”
顾子擎觉得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了长椅里,怎么会这样,他叫人去老屋放火,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二儿子顾东瑞怎么会去了失火现场,还冲了进去,除非……顾东瑞知道蒋乐乐在里面,他想将那个女人救出来。
他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顾子擎焦躁不安。
“老爷,您别着急,先生还没有出来,手术也不知道结果,也许先生会没事的……”
海瑟替顾子擎揉着胸口,真怕先生还不等出来,老爷就倒下了。
顾子擎长长地喘了口气,良久才睁开了一双眼睛,哀伤地看着海瑟。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去老屋……”
“海瑟不知道,海瑟只知道老屋失火之后,三少爷不知道和先生说了什么,先生表情有些奇怪,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冲向了失火的老屋。”
“你怎么不拦住他,那可是能要了命的,有汽油……”顾子擎抽泣了起来,老泪横流,他叫人倒了就汽油,就怕烧不死蒋乐乐,让人救出就麻烦了,想不到这桶汽油差点直接将二儿子送上了西天。
汽油?
海瑟张合着嘴巴,老爷在住院,怎么知道失火的老屋被人浇灌了汽油,他虽然满心疑虑,却不敢联想这是老爷干的,谁愿意给自己家放把火啊。
“我拉不住先生……不过我也随后进去了,作为仆人,不能保护主人,是我的责任。”海瑟低声说。
顾子擎这才知道,是海瑟将顾东瑞救了出来,他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他拉住了海瑟的手,不知道怎么感谢,至少现在他给了自己儿子一次生的机会。
“老爷,海瑟也希望先生没事,先生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是的,他会没事的。”顾子擎松开了海瑟的手,神情有些呆滞,他仍旧不能从惊恐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