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吹来一股微弱的风浪,热气,湿气混杂在一起,身上不停的流着汗水,一股股酸臭味扑面而来,海岛上的条件有限,士兵们一个月也未必能够洗一次澡,在这里,要想洗澡,就只能回到大陆去洗。
在这里,即便是吃水都有些困难,更别提洗澡了,如果一个月能够洗上三四次澡,那一定是下了好几次雨。
哪怕现在身上难受的很,士兵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刻也不敢放松,炮弹已经上膛,在后方,还有无数颗炮弹在预备着,装填组的士兵更是严阵以待,时刻不离炮弹身边。
石小毛,老家就是湛江本地人,因为早年跟着父亲常年出海打渔,所以对海上的目标有着特殊的感觉,他甚至都不会部队现在用的测量方式,但用他的方式测量出来的结果,却要比部队现在的方式还准确的多。
就这样,参军之后,石小毛凭借着自己独特的本领,当上了主炮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石小毛很不得意,因为他给出的数据总是很准确的,误差基本在五十米以内,可是当他操作的火炮将炮弹打出去之后,误差却从来都没进过两百米以内,哪怕是运气最好的一次,误差也就两百米,其余更多的时候,误差总是在三四百米。这样的误差,在岸防部队中是无法称之为优秀炮手的。后来,石小毛的长官找到了他,并且告诉了他他的问题所在,后来,石小毛根据长官所说的要点,对自己的做法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
如今。石小毛已经是广东岸防十九团的第一主炮手了,而他的年龄,却只有二十二岁。是两个孩子的爹。如果不是为了养活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打渔的不确定性太高。恐怕他也不会参军。
致使石小毛参军的主要原因,则是因为他爹的事情。去年,他因为生病了所以就没有出海。等他的病好了以后,他爹也要从海上回来了。那一天,他满怀期待的来到了海边,但是那一天,却成为了他最难忘的一天。
一艘小炮艇尾随在渔船身后,当着许许多多人的面。当众将渔船轰沉。船上十来个渔民,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其余的全部死在了海里。从那以后,石小毛便决定了要跟英国人作对,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石小毛的心中再一次生出了一阵憎恶,校准了一下预定好的坐标,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英国远征舰队。紧接着,第一艘军舰进入了射程之内。可英军的军舰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二百毫米口径的火炮射程又有限。哪怕是有固定底座,有特殊的炮弹,他的射程也只不过增加了一公里而已。
如果在最大射程的话。炮弹很有可能无法击穿军舰的装甲,所以,一般情况下,岸炮除了压制敌方火力之外,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在中近距离开火,以此来给敌军造成更大的威胁。
石小毛强行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怒意,闭着眼睛迫使自己不去看眼前的舰队。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开炮,因为这样,会给部队带来巨大的伤亡。会让阵地提前暴漏,无法击伤更多的英军船只。
心中默数三十个数。然后睁开眼睛看一下舰队的位置,然后继续闭上眼睛默数。如此循环十来次之后,石小毛这才不在闭眼默数,而是死死的盯着前方。
现在,进入最佳射程之内的英军舰队船只已经越来越多,现在,他们随时都可以开炮打击对方。但却需要等待上级的命令,没有命令私自开炮,是要被砍头的。
“校准目标!”随后,炮长一声大喊,手中的小红旗更是高高的举了起来。
得到命令之后,石小毛立刻检查了下坐标,然后又看了下自己的射击诸元,确定应该可以击中目标附近或者直接命中目标之后,石小毛给旁边的副手做了个眼神,副手直接举起了右手,示意炮长准备完毕。
同时,一直呆在后方的装填组在看到这个手势之后,更是抬起了被放在地上的炮弹,时刻准备着冲上去装填新的炮弹。
“开炮!”炮长一声大喊,小红旗直接向下挥去。
石小毛心中的怒意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拨开保险,右脚狠狠的踩在击发踏板上。
‘轰!’
一声巨大的响声,炮弹被输送了出去,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更是将附近的尘土掀翻了起来,白色的烟雾,将整个炮位笼罩在其中。
尽管他们已经将附近打扫的很干净,尽管他们已经对炮弹和火炮进行了改进,可这种烟雾还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与其说是烟雾,倒不如说是水蒸气。
‘嗖!’‘轰!’
炮弹就像魔鬼一般,伸出锋利的双手,无情的将空气撕裂,将一切阻挡它前进的东西狠狠的撕裂。即便是空气,也都发出一声声惨痛的鸣叫,似乎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与风声,雨声各有不同,这是一种它们从未经受过的感觉,一种特殊的声音。
一道巨大的水浪在一艘英军军舰身旁突然破海而出,巨大的爆炸,将整座平静的海面变的不再平静,海面上顿时掀起了一道道巨大的波浪,即便是那千吨、万吨级的军舰,也在这股力量之下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一击未中,石小毛心中大骂了一声,不过他却准确的判断出了问题出在了哪里,装填手在第一时间内冲了上来,将一颗新的炮弹装填进去。
石小毛快速的调整着射击诸元,好了之后,副炮手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