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上,云淡风轻,白云朵朵,罗燕纷飞,偶尔有苍鹰掠过,一声鸣叫,击破万里长空。太阳正缓缓的升起,慢慢的由彤红转为淡黄,晨光挥酒,水气在阳光的微蒸下掀起浓浓的晨雾。
烟霭沉沉的西海小镇,光辉与雾气相得益彰,彼此辉映,犹如仙境。
王江推开门,深吸了一口昨夜狂风暴雨之后换来的新鲜空气。空气中饱含着浓浓的泥土之味,也透着一股清新的草木之甘。这是台风过境之后,城镇闹市区中的小气候难得的片刻返朴归真。
走在泥砖瓷瓦搭成的高楼大厦挤出来的缝隙小路,竟能感受到山村小径般的清新自然。
几经辗转,王江又一次来到这个小镇里香火旺盛的小道观,观中观。
赤真弃魂第五代,正伏在一张破旧的樟木方案上,两手掰着前方的女香客的右手掌,仔细的看摩着。
那女香客的右掌肤白肉满,正中央有一条粗大的横纹,把手掌一分为二;而从手腕正中开始便有一道冲纹,从手掌底部直冲而上直达中指,直接将那条粗大的横纹破开。
这是克夫兼事业有成的命相。
赤真抬起头,便见到面前的女人两乳丰满,将胸前的白衣鼓起,露出幽深的乳沟。
赤真又将目光停在这女人的脸部。只见她妖娆顾盼,眉目含情,粉红色的嘴唇隐隐之间有细如蛛丝的杂纹,这是好淫之相。
赤真说道:“你有三个儿子!”
女香客诧异的回答道:“是啊!”
赤真实言直断:“三个儿子,有三个姓氏!”
那女香客脸颊微红,似乎被人点到了痛处,又似乎颇为自得,百般滋味杂阵,口中却推脱,否定道:“不是,都姓李!”
赤真笑了笑,几丝皱纹爬上眼角,说道:“都姓李,好像不对……”
王江走进这观中院子,叫了声:“师父!”正好打断了赤真和那女香客之间的攀谈。
赤真凝望着王江,双眉微皱,若有所思,沉默许久,才问了一句:“你是……?”
“不是吧!这么键忘的?连徒弟也不认识了?”王江心中纳闷,但仍然说道:“我是您的徒弟王江啊!”
“王江?没印象!”赤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努力的回忆着,却脑袋空空,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几时收过这么一个徒弟!
“小道长,您是刚来的吧?”女香客问道。
王江回答:“算是吧!”
“你们这个观里的李水深道长可是出了名的健忘,你没听你们的师兄弟们说过吗?”
“健忘?”王江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记得两个星期前,王江来这里是想凭道力接手这个道观,好壮大声势,不想一来就遇到这么一个真道士,而且是玄门高手,将自己收为徒弟。如今,王江道力全失,正想找师父救急,出门前来,怀抱一丝希望,不曾想成为泡影。
“李水深?不是叫赤真吗?”王江更加凝惑了。
观生观,除了这个露天种满花草的庭院,便只有一殿,浅浅的,一览无余。
一个道人跨过门槛从殿内迈出,来到庭院中间。这出来的道人尖尖的脸上竟然满是胡须,灰色的袍子上沾满污垢,一看便知是一个鲜有梳洗的邋遢道人。他在殿内,正好听到了王江、李水深道长及女香客的对话。出来后描瞄了三人几眼,指着王江问道:“你是李师兄新收的徒弟?”
王江回答道:“算是吧。”
这时赤真道长打了个瞌欠,伸了个懒腰,一脸睡意,也不理众人,径直朝殿内走去。
女香客指着赤真的背影笑道:“李道长这一睡又准把今天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王江搔了搔头皮,看着消失了赤江人影的三清殿无奈的苦笑,说道:“那我这师父就等于白拜了!”
灰袍道人见李师兄入殿内睡觉去了,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笑容对着王江说道:“师侄,李师兄可有什么宝贝送给你,不妨拿来给师叔我开开眼界?”说话间把左手伸了过来,摆在王江面前。
王江隐隐感觉到来者不善,回答道:“没有!赤…李师父什么也没送给我!”
“不可能!李师兄每收一个徒弟就会送出一件宝贝!”灰袍道人上下打量着王江,心念急转,念力从心中飞出,扫过王江的躯体,没有探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没有遇到王江念力的丝毫抵抗,十分诧异,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而王江没有任何感觉,也不知道眼前的道人刚刚对自己下手了,只是没能得逞而已。
灰袍道人朝着女香客喝道:“走,回去,忘!”
一股意念笔直的钻入女香客的脑门,那女香客马上乖乖的提着盛祭品香烛和瓜果的篮子出了道门,从身上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处理完身边的香客,灰袍道人,一双眼睛变得血红,狞狰而恐怖,发出鬼叫般的声音,拉得老长,颤声道:“王~师~侄~把~宝~贝~拿~出~来~!”
那声音简直如魔鬼一般,透着一股邪气,直钻入人的魂魄之中。有几个从道观围墙外走过的路人,应声倒下,口吐白沫。
王江大为惊骇,生平第一次看到布满血丝的大红鬼眼,耳朵里叫到的是‘魔幻之音’,吓得王江身上的九个魂魄离身而去,只剩个躯壳应声倒下。
这灰袍道人分出几个化身,穿墙而出,把外面倒下的路人抬了进来,连同王江一字排开,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今天本来不想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