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灼头趴在桌子上,信誓旦旦看着他,斟字酌句道:“……我保证,这一次…………绝对……绝对……是真的。”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鼻大帝,显得既温顺又无辜。阿鼻大帝揉了揉脸,将帕子扔到一旁,嘴角上扬,轻轻笑道,“奇了怪了,你最近怎么一下子驯良这么多?”
“你……你说谁……谁驯良?”梁灼红了脸,噌地一下直起身子来,嘟着嘴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你才驯良呢……我又不是动物……”
“是是是,我……”阿鼻大帝笑了笑,刚要说什么,突然手被梁灼一把抓住,“你快看,这个人身上的光圈像不像是……圣火族的结印?”
阿鼻大帝扭过头去看,却见刚才一行人已经站了起来,正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而在他们最后面一个走的人却是身上泛着淡淡的红光,整个人红颜黑发,虽是一身粗布衣裳,也依然掩不去周身的万千清华。
梁灼疑惑地蹙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低喃道,“奇怪……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一样,感觉……”
“咳咳……又是感觉很熟悉对不对?”阿鼻大帝轻咳了一声,淡淡的看她,“麻烦你下次花痴的时候可不可以换一个词?”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梁灼更加坚信不疑这一句古话了,“阿鼻,你过来看,那不是刚才我们在饭馆里见到的那一行人么?”梁灼用手推开客栈东面的窗子,朝阿鼻大帝招了招手,娇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巧的的事情……”
那一行人从饭馆离开以后,梁灼和阿鼻大帝又在四处闲逛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收获,于是到了傍晚的时候边在临街的地方找了一家很是普通的客栈,可是现在……
估计连阿鼻大帝自己也想不到,竟然他们所住的房子就正好在先前那一行人的对面。
“怕只怕……天底下到底是没有这样巧的事……”阿鼻大帝走过去,就着梁灼用手支开的窗户朝外看,看见先前的那一行人果然在对面,其中穿红衣服的男子正端坐一侧,低首抚琴,看样子很是专心致志。
“你的意思是……”梁灼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直直地看着阿鼻大帝,不解地问。
“看来我们在饭馆注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同样注意到了我们,此番又住在我们对面,只怕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阿鼻大帝嘴角一扬,随意地倒在了屋子中央的一张竹塌上,意态疏懒的看着梁灼,慢悠悠道,“说不定……今晚就会有好戏看……”
梁灼想了想,“啪”地一下将窗户关上,若有所思道,“其实我也知道事情只怕不会是这么简单,光凭着他们竟然身上带着云梦香这一点就很蹊跷……可是,这中间种种我一时半会又捋不出头绪来……”
“你理出头绪又能如何?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唯一的办法只有……”
“什么?”
“静观其变。”阿鼻大帝从旁边的茶几上抽了一本书闲闲地翻开来,细细看着,看上去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
梁灼瞧他这副神情,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你倒是惯会故作高深的……”
熟料,梁灼话音刚落,门上就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谁呀?”梁灼转头踢了踢躺在榻上悠闲到欠扁的阿鼻大帝,“喂,是不是你叫上来送饭的伙计?”
阿鼻大帝笑了笑,斜过眼淡淡的扫了梁灼一下,“伙计我倒是没叫,不过刚刚我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么,现在倒是应了现成了的……”说完不再去理会梁灼,只是低着头手里捧着本书,也不知究竟是真看还是假看,颇有滋味的盯着,书页封面上写着《淮南子》三个大字。
“来了来了。”梁灼愣了愣,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但是等到门一打开的那一瞬间,梁灼顿时全然领会了阿鼻大帝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姑娘,打搅了……”敲门的是梁灼他们先前在饭馆议论的那个白得过分,嫩得过分,怎么看怎么不像侍婢的侍婢——
她手里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果盘,里面的樱桃、奶提子、紫葡萄什么的摆放得煞是好看,她的脸也很好看,笑容就更是好看了,眼睛盈盈地瞅着梁灼,语气温温柔柔的,要是声音也能卸下来的话,估计她的嗓音也能掐出半斤湿漉漉娇滴滴的水来:
“是这样的,我家老爷瞧见你们也住进来了,想着一天之内竟然能够相遇两次,着实是种缘分,所以特地命我前来给你们端些果子尝尝鲜,”
说完眼神往里面脉脉地斜睇了一眼,一脚踏进来,对着里面躺着的阿鼻大帝软语笑道,“要是两位有空的话,过去薄酒对饮一番,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嗯,你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说我们吃完这盘果子立刻就去。”阿鼻大帝头也没抬,只单单朝后摆了摆手,不咸不淡的回应道。
梁灼听了阿鼻大帝的话,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僵硬着脸干干朝那位掐出半斤水的姑娘笑了笑,“那好,那谢谢了,你回去也和你们老爷说一声,他这一番心意我们一定不浪费,一定,一定全吃完好吧?”
那女子果然不愧为掐半斤,听了梁灼这一番逐客意图这么明显的话,竟然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梁灼嫣然一笑,微微低下头去,笑不露齿,仪态纤纤,柔着嗓音悠悠道,“嗯,好……”
“好好好……”梁灼实在受不了她这么强大的攻势,脸上皮跳肉不跳的勉力笑了两下,伸出了一只手做出请的动作。
也算那姑娘还是个识相的,虽然临走之前仍然不忘朝阿鼻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