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梁灼停了下来,低下头又重新看了看破烂卷上的招式,迷惑起来,为什么练习了大半天就是练不成破烂卷上写着的招式呢,为什么为什么呢?
梁灼百思不得其解,一手抱着风华剑,一手拿着那本破烂剑谱走到一棵老桃树下,背靠着树干,细细研究起来,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破颜一笑,一会儿对着树干猛拍,一会儿又搂着那棵老桃树嗷嗷嗷鬼叫着,当真是半傻半颠,半痴半疯。
突然,梁灼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脑袋里一阵清明,大声鬼吼道,“嚯嚯,我终于把这招学会了。”梁灼说完,就兴奋地对着那棵老桃树凌空一掌,无奈掌力过于威猛,只见那棵千年老桃树咯吱一声,激烈地摇晃了一下,彷如巨伞般的树身眼看着要往梁灼身上压下去,梁灼急忙往前一跳,结果树上啪啦啪啦落下来许许多多的花瓣,溅得梁灼头上脚下都是桃花花瓣,鼻子眼睛也不能幸免,左边一瓣花瓣,右边一瓣花瓣,梁灼脸上花花白白的全是凌乱的花瓣,看上去简直成了一个花不吱吱的小怪物。
就在梁灼十分着恼地上下拍打着身上密密麻麻的花瓣时,突然,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老桃树上“轰隆”一下砸下来一个大块头。
“嘭——”
“你还好吧?”梁灼很是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摔在地上的那个大块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很是关切道。
“没事。”那个大块头一屁股翻坐起来,却是个看上去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眉目清朗,眼睛明亮,笑起来露出一口小虎牙。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梁灼好奇地走上前又重新看了看这个除了自己以外,第二个出现在花开园里的人,很是疑惑道。
“自己走进来的啊。”那个男孩掸了掸身上的浮灰,“呼”一下又蹿回到那棵老桃树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梁灼。
“不是,榆画说花开园除了花开节的时候,是不会让人随便进入的。所以——”
“那你不也是站在这么?”
“可是榆画说因为我是庚生子啊。”
“什么子不子的,无聊。小不点,你给我唱首歌吧。”
“嗯?”
“就你平常唱的那一首什么小蘑菇……”
“你想听……”
“呃……是的。”
“呜呜呜……终于找到知音了。”梁灼感激涕零地在下面一遍遍原地转圈,激动地嗷嗷叫。
“呃……你唱吧。”
““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
……
……
梁灼越唱越得意,索性将风华剑和那本破烂剑谱都丢到一边,在那边唱着歌边扭起来,小屁股一撅一撅的,两只手臂如同两把大钳子,忘我的挥动着,头上鸡窝似的头发迎风招展,引吭高歌道,“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
阳光穿过那棵千年老桃树上,那一簇簇开得极是繁盛的桃花,打在正侧卧在树枝上打盹的少年脸上,那个少年微微眯起眼来,看了看树底下那个直蹦?的长得丑不拉几又吵吵嚷嚷的小孩,忽然很是安定地闭上眼睛,嘴角含笑,又重新睡着了。
……
“喂、喂、喂……”过了好大一会,梁灼唱得累了,一屁股坐在那棵老桃树下奄奄一息地冲着上面喊着。
“我不叫喂,小屁孩。”
“那你叫什么?”
“哥哥。”
“哥哥?”
“乖。”
“喂、”
“不许叫喂,小屁孩。”正午的阳光照得整个花开园如同沐浴在一条金光闪闪的河流之中,美轮美奂,灿烂耀眼。
那个总爱躺在树上睡觉的少年“腾”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全身浸在正午时分饱满而浓烈的金色阳光中,手里拿着一份包在纸上的香喷喷看上去油酥焦脆的烤鸡走到梁灼面前,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叫我哥哥。”
声音柔软,柔软得如同他手里拿着的烤鸡一样暖化了梁灼的心,梁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长得既不像夜千华那样妖孽也不像夜千华那样腹黑,比阿起要好看一些,比阿起要那么温柔一点,和红衣大叔相比呢,也比他更加阳光一些,梁灼在心里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烤鸡,边狼吞虎咽地咬着一只鸡腿,咕噜咕噜拼命下咽,边仰头很是谄媚得冲他喊道,“哥哥。”
“嗯,乖。”少年看着她,很是满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