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画低着头,偷偷打量着尘幻兮,双手不停地绞着丝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突突跳个不停。
尘幻兮的瞳孔里落满了幽蓝的天色,风清台上安静极了,除了梁灼略显聒噪的歌声。
有一弯淡蓝色的新月悄悄爬上了树梢,冷冷的月光泼洒在风清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宛若一盒子搁置了过久的胭脂,溢满了一股子哀怨的冷香味。
尘幻兮嘴角泛起淡淡的一丝笑来,转过身朝着梁灼走过去。
“一定还要重扫吧……”梁灼背靠着大树,怀里紧紧抱住那个扫把,抬头看着一脸诡异的尘幻兮没好气道。
尘幻兮又逼近一步,淡淡道,“不用了……”
“啊,为什么?”梁灼简直不敢相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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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幻兮没有回答,眼睛里幽蓝色的光芒又更亮了一些。
“大师姐,这是……”榆画跑过来,在尘幻兮身后无力地叫道。
“风清台是什么地方,她竟然胆敢在这样庄重的地方大声唱歌,作为大师姐我当然要好好教导她才是……”
“你!”梁灼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扫把掉了下来,梁灼摸了摸手上的玲珑水晶铃铛,终于是颓下手来。
“啪”尘幻兮上前一步,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冷喝道,“现在又对我大呼小叫,目无尊长,看来你一点改过之心也没有,还是这般冥顽不化!”尘幻兮说完就从掌心腾起一股幽蓝色的光圈,将梁灼完全罩在里面不能动弹。
接着尘幻兮又是几巴掌挥过去,“啪”“啪”“啪”掌掌带着灵力,打得梁灼眼冒金星,身体从里到外剧痛难忍、筋脉逆张,哇呜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脸色发白,浑身不停颤抖。
“大师姐,阿丑她好歹是庚生子……”榆画上前欲拉住尘幻兮的手。
不料,尘幻兮又近了一步,下手更重,手上带着怒气朝着梁灼的小脸蛋上,来来回回又是两巴掌,冷声道,“什么庚生子,你不会真以为你是庚生子吧,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的路倒尸,到了灵界给你口饭吃,给你件衣服穿,你应该知足了,竟然还不安分,什么地方招眼你偏往什么地方去,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竟敢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大祭司的白云之上……”
“……难道你的身份就尊贵些么……”梁灼强撑着爬起来,唇边还带着血迹,不服气道。
“哼,你还敢顶嘴!”尘幻兮一听,“啪”一巴掌扇过去,阿丑左半边粉白细嫩的小脸蛋立马肿起来,加上刚才打的伤青青紫紫肿的老高。
尘幻兮心中十分愤怒,“你当上庚生子,不过是当时情况所逼,是你的运气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当庚生子,你有什么资格?”尘幻兮越说越起劲,一脚踩在梁灼脸上,“你以后要是乖乖知趣点,我灵界就当养一条狗还是有你活路的,否则你休想活命!”
“大师姐……明天阿丑还要去沐风堂的,大祭司到时候问起来就不好了……”榆画急得团团转,一把抓住尘幻兮的胳膊提醒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死丫头明天也要去沐风堂了……”尘幻兮脚下一用力,淡漠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冷冷道,“这个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若不管教她,指不定以后就爬到你我头上呢……”
“不会不会的,大师姐,她年纪还小,你就放过她吧……”榆画冲过去一把抱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梁灼,双目含泪求饶道。
“来,吃下它。”尘幻兮想了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圆溜溜亮晶晶的紫色药丸,掐着梁灼的腮帮,捏开她的嘴巴,把药丸放在里面,接着又把梁灼的下巴往上一抬,咕噜一声让梁灼吞咽了下去,方才松开手冷笑道,“这个是我们金铃族秘制的灵药,只有入室弟子才有,吃了以后伤口会自动痊愈,并且灵力还会猛增三倍,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大师姐!”榆画大惊失色地看着梁灼,回过头对着尘幻兮颤声道,“阿丑她灵力尚浅,又非我族类,骤然吃下这灵药只怕是……只怕是命难保全啊……”
“你……”梁灼惊恐地看着尘幻兮,俯下身伸出食指拼命地往嗓子里抠。
“蠢物,那灵药你以为是市井上的普通药丸么,人只要吞了下去,立时便已吸收得丝毫不剩,你抠破嗓子也没用!”
“你好恶毒!”梁灼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脸色淡漠的尘幻兮。
“是你逼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尘幻兮一把推开旁边意图劝说她的榆画,走上前弯下腰来,蹲在梁灼身前,一把掐住梁灼的喉咙,对着梁灼的眼睛冷声道,“放心,我不会取你贱命,你吃下这颗灵药只要一年内不运动体内灵气自然不会死,不过你要是敢在大祭司面前乱说话,这颗灵药就是你做贼的物证,榆画就是人证……”
“一年?”梁灼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
“对”尘幻兮说着松开已经脸色发白快要窒息的梁灼,缓缓站起身来,眼睛看着别处,幽幽道,“不过也不用一年了……”
“为什么?你骗我的?”梁灼抢白道。
“呵,我为什么骗你,师父早已经说过,若是明年你在花开节上庚生子落选,就将你逐出灵界。”
“不可能,不可能。”梁灼实在不敢相信,拼命地摇头。
尘幻兮笑了,接着道,“怎么不可能,不信你问榆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