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拙迟疑片刻,问道:“您觉得项链现在在谁手里?”
“既然是顾家的传家宝,当然要在继承人手里。”纪明城分析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29年前许如月误戴了那条项链,引起顾老爷子那么大的不满,所以项链应该不在她手上……”
若拙把话接了下去:“您的意思是,当年顾老爷子把项链要回去之后,又交给了二爷的姑姑,而27年前的商业间谍盗窃失败后,顾泓月精神失常了,所以很有可能项链又被顾泓青保管了?”
纪明城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对若拙道:“不管怎么样,你要尽快到顾家老宅里一探究竟。”
若拙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又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只好点头答应:“我尽量……”
“明天我就去和顾泓青商量商量你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纪明城眄她一眼,“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门入室了,但你最好不要忘记我让你嫁到顾家的目的。”
若拙被他这刀尖似的话戳得心疼。
这不是纪明城第一次对她说这种话了,尤其是在她和顾钦辞相互坦白心意以后,再听到伤害自己丈夫的论调,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对方视为敌人。
她脸上掬起了甜美的微笑:“我知道了,爸。”
“对了,你和顾钦辞一同去香港开会,有没有什么收获?”纪明城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个在他心里深埋已久的问题。
若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纪明城说的,是她准备转院去香港做手术前,顾钦辞接了他的电话以去香港开会为借口,搪塞了纪明城的怀疑的事。
想不到他竟真信了。
“我听在海晏的老人说,海晏内部高层出了点问题,你那边听到什么风声了吗?”纪明城眯眼打量着若拙,眼神像要剖开她虚伪和善的笑容,直击她的内心一般,“你天天跟在顾钦辞那小子身边,多少也该知道一点内幕吧?”
若拙心里泛了几丝寒意,这股寒,随着全身的血液流入四肢百骸,最终淌入她的眼底。
一瞬间,原本明亮动人的眸子也下了霜似的冷。
纪明城对海晏集团那贪婪的野心,让她觉得可悲又可笑。若拙在桌子下方的手指蜷了起来,慢慢攥成实心的拳头,表面上却翘着嘴角,眉眼弯弯地回应道:“知道一点。”
她若说不知道就太假了。
“说来听听。”
“是他们集团一个股东的儿子,年少轻狂,回来就想抢个公关部长的位置坐一坐。二爷为这件事烦心呢。”若拙故意把事情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又不失令人信服的真实性。毕竟海晏集团现在面临的困难,说白了就是一个谭思凡在搞鬼。
“公关?”纪明城眼睛一亮,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忽然向前凑了凑,“顾家是不是不想让外人占了这个位置?”
“应该是的。”若拙把话说得非常模棱两可。与项链无关的琐事,她不想事无巨细地向纪明城汇报。
谁知纪明城思索了一会儿,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既然你在雅意也是做公关的,为什么不干脆到海晏去做?你想想,你嫁给顾钦辞以后,就算是他们顾家的儿媳妇了,他们想让自己人占住这个位置,你是最好的人选。”
若拙心里震了震。她实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虽说这对海晏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出路,但是由纪明城提出来,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纪明城又想让她在海晏的公关部帮他捞些什么好处?
初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纪家仍然开着地暖,若拙只穿了件薄薄的丝绸衬衫,背上却爬满了汗。
在纪明城近乎压迫的眼神之下,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背后那些窜到脖颈上的汗,是冷汗,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股子冷钻进了毛孔里。
张妈拿来一副新的碗筷,还端了刚热好的开胃汤过来,汤汁散发着浓浓的蕃茄味道,像个奇怪的闯入者,在冰凉稀薄的空气中陡然掺入了一抹异样的气息。
纪明城横着扫了她一眼,张妈赶紧放下东西,赔笑道:“老爷,我给二小姐端碗汤就走。”
若拙盯着那碗色泽上佳的汤,半点食欲也没有,她索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爸,二爷还在等我回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原还打算在家里住一晚上,现在,这个家,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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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里的楼下,一身正装的大堂经理正亲自出门迎接即将到来的贵客。
两辆保镖车一前一后,衬得中间那辆奢华的奔驰跑车高傲非常。
车门拉开时,一条修长白希的腿从暗色调的车厢里探了出来,脚上芬迪冬春新款的高跟鞋包裹着她精巧的小脚,使这条腿的主人看上去档次非凡。而当她完全走下车后,众人才发觉,她的品味也异于常人的时尚。一身衣服质感蓬松,颜色靓丽,给人以耳目一新的视觉冲击。好像她是摆在橱窗里的模特,又像西饼店里甜美的樱桃蛋糕。
夜风擦着她的皮肤轻轻而过,石楠月不禁咬紧牙关,打了个寒颤。
“石小姐生日快乐。”酒店经理笑脸迎了上去,“张少爷就在楼上等你。”
石楠月轻轻漾起一个无人能懂的苦笑,生日?
她的生日是五月三十,这才二月初春,哪来的生日?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每年的五月三十,都会有人送来蛋糕和数量相应的蜡烛,署名永。
然而石楠月,至今都没有见过祝福。更不懂的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