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葵花一家去外婆家过年,三叔公一个人守着房子,乐呵呵地让他们玩的开心点儿。
外婆如今一个人住在三舅家房子旁边加盖的小屋里,一厨房一卧室,小日子很清闲。
葵花他们到的时候,她在烧开水,柴火烧的旺旺的,被烟熏得漆黑的水壶咕噜咕噜的响。
南方罕见的在这一年下了大雪,葵花的表弟表妹揉着雪团子丢来丢去玩儿。两个小孩穿着红衣服,年味儿很浓,这是小姨家的孩子。
大舅三舅家的四个孩子都去了他们外婆家,也就没有参与打雪仗的游戏。
乐乐一进门就和那两个起哄去了,葵花记得,自家人与小姨一家关系是最好的,走的亲近,也没有隔阂。
白梅和葵花进了厨房一起帮忙包饺子,一个个肉鼓鼓的,很惹人爱。
等饺子下了锅,乐乐和表弟表妹在门前堆了一个小雪人,还给它带了一个破草帽。
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饭,收拾完碗筷之后,葵花一行人去山里给外公拜年。
还年纪还小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印象有些模糊,只记得他常年叼一个铜烟袋,装一些自己晒干的烟草叶子,点上火,骨碌碌地抽得直响。
他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只可惜与外婆已经天人两隔,孤零零的成了一杯黄土。
回家的时候,向妈又不开心了,还是因为两个侄女的事情。
新年伊始,大舅妈就说要把欢儿放在他们家店子来帮工,等她初中毕业了就来,一点都不考虑是否继续念高中或者技校。
向妈再次拒绝了,明确表示要帮工,也要等她念完技校或者高中,大舅家里并不缺那几个供孩子读书的钱。
大舅妈因此跟她置气,说她有钱只知道自己赚,不会帮衬兄弟,你还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他们家的支出,上有老下有小什么的。
要不是大舅压制了,说不定新年里就能闹僵起来。
回去的路上,向妈就在吐苦水:“我想要他们的孩子有出息,怎么就变成自私了!一年到头逢年过节,我哪一回不是大包小包提了过去,有什么好的都是让他们两个妯娌先挑了,剩下一些少得可怜的再给我娘。”
“她怎么就那么眼皮子浅,我们家店子生意才起色,你们三个个又要读书,要的是钱。我这是养不起闲人,欢儿那么小,我怎么让她做一天到晚做事!明摆着来占我便宜,亏她三番五次的跟我提这个!”
葵花就安慰向妈:“没事了妈,大舅舅不是说过了,以后不再提这茬了吗?”
向妈还是气闷,葵花就在那里插科打诨,假装很骄傲的说:“我们三姐妹都要感谢有个好妈,当年我成绩那么差,我妈也没叫我去打工呢!幸好我得菩萨保佑,一匹黑马成为天下第一!”
前一段话,白梅和乐乐都十分赞同,向爸向妈也都很欣慰,而后面的那一句自夸,直接让人给笑喷了。小三轮车上响彻着乐乐嘲讽她的话语,就连白梅也给他帮腔。
之后的寒假都是在吃吃喝喝之中度过,不断的走亲戚,从这一家到那一家。大人打牌,小孩看电视玩花炮到处玩,是老家的风俗。
向家人和三叔公都回了老屋,白梅在村上挨家挨户拜过年之后,就窝在屋子里不出门了。她的时间紧张,只有半年就高考,从大年初三开始就埋头做习题,悬梁刺股,葵花觉得她简直就是在拼命。
葵花如今的心境很老了,对小孩子之间的游戏也没有太多的好奇,百无聊赖之际也拿了本书,陪着白梅。
两个姐姐都如此用功,让乐乐倍感压力,然后白天疯玩了之后,晚上他总要抽两小时进行学习。
向爸向妈原本很担心孩子们的学习不自觉,可如今又怕他们学得太狠了,担心几个孩子走火入魔,读成书呆子。
大年初八,向家酸辣粉开张了,小超市也开始进货,一家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向家请了帮工要到元宵之后才来上班,葵花就成了临时打杂的,端碗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向爸在小超市安放了一个收银机,乐乐无师自通,这两天正在教向爸使用,小超市也变得高端起来。
忙碌了几天,向爸宣布一个消息,元宵夜一起去馆子里吃顿好的,一家人辛苦了大半年,都没有时间好好的聚一起欢乐休息。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跟向妈商量好的,两个人最担心的是白梅,高三早在初八就开学了,大女儿好强,整日里念书都瘦了一圈。
所以这一顿,其实是为了白梅准备的。
订了一个包厢,一家人都吃得很满足,到城里大半年,向爸向妈妈仍然是劳苦多,享受少。
晚饭之后一家人去江边散步,刚好赶上广场放烟花,一排排的大红灯笼,闪花了眼。街上也有卖花灯的,葵花属兔,白梅给她买了一个兔子灯,还给乐乐买了一个玩具手枪。
乐乐嘴里说着那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手却不肯把枪放下,撒丫子就跑了。
整个元宵节,一家人都没有怎么忙,难得过了一个清闲的日子。
接下来,葵花和乐乐也开学了,早餐店打烊之后,向爸带乐乐去城郊报名,向妈守着小超市,葵花就自己一个人去报名,学校在家门口,并不是件难事。
到了一班教室给老刘拜年,葵花意外的遇到了王傲隽,他也是一个人来的。
王傲隽约了葵花去玩儿,葵花先去跟向妈报道了一声,又撒了一个小谎,借口跟葛晓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