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彦泰也吓得跟奕山一道钻入桌底,“恐怕是洋毛子!大人听这枪响,这炮声!怕是有上万人呐!”
奕山吓得哆嗦个不停!刚才的威严大将军状态瞬间一扫而空,就像是一个只想着能多活一天算一天的老头子,反复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那个厂科不是夺取了额尔古纳河的控制权了吗?再说咱跟科瓦列夫斯基伯爵私下有协议啊!俄国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他们两个人在桌子底下惊慌失措,早有几个亲军奔入了大堂!“大将军!我们先护着您冲出去吧?”
奕山刚想爬出桌底,噶起舞怒斥这几个亲军,“你们糊涂!外面情况不明!你们想让大人上哪儿去?严密的把守着这间屋子!不许任何人靠近!”
那亲军头领是一名副将,“大人快啊!咱不是还有密道吗?先走密道!这将军府太危险了!”
奕山这才从惊慌失措中定了定神,他虽然贵为大将军,但平生甚少打仗,是典型的靠人脉升上来的贵戚,搞起政治斗争来是把硬手,但说到打仗,可能连一个甲长的水平都不到,被自己的副将一提醒,当即道,“对!走密道!密道通往黑龙江城的主炮台!”
布彦泰也镇定了一些,将奕山扶出桌底,“对!走密道,到了主炮台,无论是走是打,大人都可以重新召集部将!”
噶起舞暗暗焦躁,不知道外面的厂科打的怎么样了!一旦放走了奕山,不但是功败垂成,两个人也一定死在这黑龙江城!这可是有三万多大军呐!纵然厂科是战神下凡也没有用!他的人难道能够一个打两百个不成?却没有借口阻止奕山跑路!
“噶起舞!还愣着干什么啊?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布彦泰已经扶着奕山,跟几个亲军要出大堂往后面的宅院中,藏着密道口的地方去了!
噶起舞哦了一声,只得跟上,暗道,实在不行,只能先跟着去了!到了城门边上,趁乱跑路便是!厂科啊厂科,莫怪老夫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也是人之常情!
到达后院,奕山的几十个小老婆都奔了过来,哭喊之声震天动地,“大人!您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呐!”
奕山此时只想着能够尽快跑路,却也舍不得自己的这些**美妾,“都走!都走!快跟着走吧,别啰嗦了!”
奕山的原配,也有六十多岁了,大喊道,“奕宏呢?奕宏不见了啊!”
奕宏是奕山的小孙子,平时最得奕山的宠爱!老头刚要踏入密道,便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奕山的大老婆哭哭啼啼的,“昨夜我让奕宏跟我睡的,今早起来,也不知道这死孩子上哪儿猫着去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啊!”
奕山跺了跺脚!“被你们害死了!还不赶紧去找!”
布彦泰听见外面的枪声越发密集了!急道,“大人的贵体重要,咱先走吧!不能再耽搁了!”
噶起舞大叫道,“不行!一定要将家眷带着,不然老毛子用家眷要挟大人怎么办?”
奕山急的衣服都湿透了,虽然是深秋的天气,却浑身冒着热汗!“妇道人家能做什么用处!”不觉着烟瘾又上来了!直觉得喘气不匀!眼睛一黑,竟然栽倒在地上!让现场本就大乱的气氛更加纷乱,一时之间哭声叫声震耳欲聋!
布彦泰扶起了已经不省人事的奕山,命令几个亲军!“快!先护着我和大人去主炮台!”
噶起舞着急的大吼道,“布大人!主炮台也不一定安全啊!您想想看!洋毛子既然已经打进了城中!会不会已经占领了主炮台?”
布彦泰听后一惊,吩咐着副将,“快上房顶看看去!看城北有没有着火?有没有打抢?”
副将忙爬上了房顶,“大人!没事!除了将军府周围,其他地方都没有战事!”
布彦泰点点头,刚想叫他下来,先护着自己和奕山逃跑,此时又有上百人的奕山亲军卫队赶到,“布大人!这些人不是什么洋毛子啊!是噶大人带来的那些人!都是清兵!”
布彦泰猛的瞪着噶起舞,噶起舞虽然胆子不大,到底是武官出身,又在布彦泰的身边,一记鹰爪手就卡住了布彦泰的脖子,又一记鹰爪手卡住了布彦泰扶着的不省人事的奕山!“都别过来!谁过来老子就弄死这两个人!”
迭变丛生!在场的一百多人都是奕山的亲军护卫!全部被吓得愣在当场,等着布彦泰发话,布彦泰无法置信的斜眼看着噶起舞,“噶大人!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千万别冲动啊!”
噶起舞呸了一声!“布彦泰!你老小子给我老实点!乱动一下,马上要了你的命!现在整个将军府都已经被厂大人的人给包围了!你们全部不要轻举妄动!都丢下刀!厂大人是钦差大臣!不会为难大家的!”说着将卡住布彦泰喉咙的鹰爪手紧了紧!
布彦泰惊恐的叫道,“别冲动!大家都放下刀!”在明白了不是洋毛子,而是厂科之后,他的惊惧的心里更甚!如果是洋人,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如果是厂科突然发难,他真的不知道厂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厂科的那两个大巴掌,早就将布彦泰打的心胆俱裂了!
副将从房顶跳下来,“噶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自寻死路?以下犯上等同于谋逆大罪!赶快放了布大人和大将军!不然休怪本将军无情!”
噶起舞还未答话,那副将已经脑袋开花了!厂科到了!
厂科吹了吹短枪口冒出的白色烟雾,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