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头裹着红头巾的太平军士兵,用手捂着鼻子,快速的打开马车门,“军营到了,都下车。”
朱天明第一个跳下车,手被反绑着,又坐了这么半天的车,浑身腰酸背痛,放眼望去,到处是头裹着红头巾的太平军士兵,至少上千,看来这是冯云山军队的军营无疑,他们的统一标志也就是一块红头巾而已,身上的服装五花八门,去掉了头巾的话,也就是一大帮农民聚在一处罢了,很像生产队下工或等着上工的时间。三五成群的聚集着,和普通百姓没有多大差别,一个个喜笑颜开,很欢乐的气氛。这个时期的农民军队还谈不上什么纪律性,大家闹革命都是为了一口饭吃,这些农民军队的组织者自身也没有受过什么军事教育,只是将部众简单的编队,以便管理和指挥,训练更是谈不上了。
“二虎子,你先带两个人把他们关到马圈,你负责看押,等本将军明日禀报了副前军师冯将军之后,再行处置。”那名黑脸将军安排着朱天明等一行人的行程,又点出两个士兵跟着,便自行离去。
那名叫二虎子的士兵急忙答应一声,领着朱天明一行人往大营深处走去,“你们都老实点,我二虎子的脾气可不好,要不是我们程将军大仁大义,你们早成了刀下鬼了。”
朱天明赔笑道,“多谢小哥,敢问你们是哪只部队的?你们程将军又叫什么?明天见到了也好称呼。”
二虎子眉头微微的一皱,“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是看你们这只小队好像比其他的太平军要训练有素一些,就是要威武一些,很是敬佩。”朱天明很会套话,没有人是不爱听好话的,也的确这只小队要比其他的太平军看上去更有纪律的多,那程将军能够做到说一不二,队伍中的人马也很服从。
果然二虎子哈哈一笑,“算你小子有眼光,我们是上父丁字十八号营,而且我们程将军,程学启将军,也是上父军中少有的打过仗的将军,金田,柳州,定西,都是我们上父军打下来的,我们丁字营哪次不是冲在第一。”
朱天明点点头,这个什么程学启,他大概知道一点点,是太平军的一员悍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他养母被曾国藩抓住,迫使他降了清朝,算是一个孝子,朱天明对孝子的印象都不错。“怪不得,原来你们是太平军里面的王牌部队啊。”
“王牌部队?什么意思?”二虎子眨眨眼,很奇怪朱天明哪里有这么多的新名词。
朱天明笑着解释道,“没什么,也就是说你们是最能打的部队的意思。”
“少说点话吧,还是想好你们明天的下场,估计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晚了,要是你小子有相好的,就多想一会,不然就得等下一世了。”二虎子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不少的男孩却知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板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朱天明听他说相好的,不觉中看了一眼钮沽禄诗诗,钮沽禄诗诗也意识到朱天明在看自己,粉脸微微的一红,转过脸去。
马圈只有五匹马,这个军队是初期的军队,还不成规模,主要以步兵为主,可能只有少数牛逼的大官才能够骑马,这边毕竟不是北方,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太平天国初期没有攻下过什么大的地方,所以没有获得大量的马匹,在古代,战马就是战争之王,一个骑兵战斗力至少可以顶的上五个步兵,机动性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进了马圈以后,六人很自然的分成了两边,朱天明和叔叔,堂妹坐一块儿,钮沽禄诗诗和父亲,弟弟坐一块。
朱美玲小声的问朱天明,“哥,你真的要和厂科少爷对换身份?”
朱卫国抢先道:“绝对不可能,明天见到那什么副前军师,我去跟他说,我们是汉人,又不是旗人,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我算是想明白了,天明说的没有错,我们也不能一辈子给人当奴才,到头来落个这样的下场,不但没有一点好报,还要被人家当替死鬼。”
朱卫国说话的声音不低,钮沽禄穆扬阿听见后,老脸一红,想说什么,嘴巴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不管你原本是什么地位,大家都进了牢房,地位也就变得同等了起来,说话也没有了许多的顾忌,朱卫国却是是伤了心了。
厂科想说话,被钮沽禄诗诗拦住,“别再说话了,你跟人家同岁,为什么差距这样大?男人就是应该有些骨气。”厂科嘴角微微的抽搐一下,看了看朱天明,不再吭声,脸上却露出很不服气的表情。
朱天明听钮沽禄诗诗第一次当面称赞自己,心里一股异样的滋味暗涌,他是第一次被这样的美女当面夸赞,说不清为什么心里会这么舒服,自己也觉得自己有骨气起来。却忘了自己刚刚差点就没有冲出来救人。
参加太平军是根本不在朱天明考虑的范围之内的,他时刻在想着怎么样逃出去,之所以一定要带着穆扬阿一家人,他清楚自己更多的也就是一种利益关系,要想在满清混出头,以他的人际关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能够好好的利用穆扬阿的身份,还有些希望,毕竟,他想当官,想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的话,必须当官,还得是当武官,不然如何有兵,有火药,又怎么能获得合法的身份。他的脑海里面已经渐渐的有了一个雏形。
要想为母亲和婶婶报仇,击败目前正在蒸蒸日上的太平军,靠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