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归感慨,他还是点头道:“不止。皇上还给了两样证据,一是淑妃事件当年的证人,待天一亮我就去把人寻来。还有就是淑妃那边,当年在广西的时候,皇后直接在淑妃嫁过来那日在饭菜里下了药,直接无法生育。这点,需要王妃去操作,让她鼓动淑妃和皇后去斗。伯父,明日我这边出个人,由你举荐到宫内,以为太后看病为由,接近淑妃。”
杨允之眼看着沈泽荣和林修远都有事,就他自己没事,忙问道:“那我呢?”
沈洛川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就是你该做的,现在我做了。”
这一眼,在杨允之看来就有不屑的味道了。是了,是该对他表示不屑。他没叮嘱好小柔,小柔闯祸后,他又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先是找了自己的爹,再去找小柔的义父,生父,唯有他自己什么办法也没有!
他落寞的神情落入沈洛川眼中,沈洛川说出了不是安慰,实则安慰的话:“你不必多虑,小柔一定没事的。小柔此番闯的祸,是由她性情所致,不是你能劝阻的。王妃当时在场也没能拦住,不是吗?对于事后这些尔虞我诈,你就更不擅长了,不必自责。”
这番安慰,在杨允之看来,不过是借口罢了。他隐约记起,小柔早年很不喜欢他有事就找爹帮忙。他却一直觉得,有爹可以依靠,为什么不依靠?后来有了沈洛川,他更习惯有个依靠了。再后来,小柔成了他的依靠。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年下来,他竟然无能到这般!而且是一直无能!
商量妥当后,沈洛川和沈泽荣一同离去,林修远打算接住一宿。杨允之送他到卧房后,还没开口呢,林修远道:“别忙着收拾,再差的房子我都住过,我不讲究这些。反正也睡不着,陪我聊会吧。”
杨允之默默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林修远道:“你和我们几人不同。沈洛川那个爹,我也打听过。因受了嫡母压迫,就一直不思进取,从不过分宠爱某个小妾。所纳的两个妾室,都是为了生子。沈洛川很小就离家,一直都很独立,都靠自己。沈尚书就更不必说了,生父靠不住,那是从嫡母手中翻出来的人物。我呢,幼年丧父,除了自己,还能依靠谁?”
杨允之知道他在开导自己,听到最后,闷声道:“十五岁之前,我也没有爹。”
林修远有些轻视道:“是。但是娘不一样。你那娘,小柔有这样的婆婆,我很放心。但是说道教育,她自己本身就需要学习,如何教得了别人?”
这话说的太直,杨允之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但是,无从反驳。他娘的确不擅长后宅的勾心斗角,被他爹找回来后,更是照着废了的方向惯着的。
林修远又道:“但是,你不必妄自菲薄。人生任何时候改变都来得及。我年近四十才认命,才学会珍惜。你如今未到而立之年,一切还来得及,你以后多在这方面下点工夫就是了。”
二人又说了大半宿的话,第二日杨元初欣喜地喊着林祖父,其他几个小不点一样跟着闹腾,让林修远笑的十分开心。
接下来两日几人东奔西走,九月初三这日早朝,闵尚书从眼下贵妃身亡一事说起,还说了当年自家女儿被害之事,指责皇后祸乱宫闱,残害后宫妃嫔,上书请求皇上处置皇后。林修远和沈泽荣附议,并为小柔伸冤,只道:“大将军杨允之夫人几日前进宫,至今未归,还请皇上明查,看看是否又是皇后动的手脚!”
归京的武将,包括呼延家的家臣,还有广西房的将领,全都力挺杨允之。
早朝过后,皇上把这些奏章,放到了太上皇和太后面前。